云淓走到琳琅身边,祝她喜,话语间满是艳羡,琳琅唯有难得糊涂陪着笑脸。
陆从白看在眼里,欢喜都是别人的,他很想回答琳琅的那个问题,他不会让心上人嫁给别人。
次日,天灰蒙蒙的,锦素把琳琅从被窝里拉出来,礼佛参拜前焚香沐浴,以一身纯洁表达对神佛的敬重。
华丽的羽盖已经停在正门口镇宅的貔貅旁,待陆府上的女眷都乘上车,陆从白跨上领头的高马,煊煊赫赫,好不威风。
羽盖驶出城门,城郊绿茵如织,视野旷远茫茫,兜率寺隐于山间,长安城富贾宗臣的家眷都喜欢去山间寻隐者。
琳琅探出头看车窗外的风景,路旁蒿草一丛丛一片片被压弯了腰,车辕驶出两道厚重的痕迹压在山地上,她又何尝不是路旁的蒿草,任由车辕压倒,毫无招架之力。
陆从白回头望身后的华盖,正好琳琅撇过头朝他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他回报以赧然微笑,羞红了男儿的双颊。
阮心梅笑道:“大姐,听说国舅爷府上有恶妻,怕是咱们斯斯文文的琳琅嫁过去要吃亏呐。”
陈其玫本就看不上阮心梅,偏偏她就爱插话,没话找话更让她眼烦,尤其说上她未来亲家的事非,她怎么着也不能落入下乘。“琳琅嫁到王府上是平妻,是正儿八经三书六聘下的妻子,又不是什么姬妾,哪里轮到别人欺负。别看琳琅平时文弱温柔,该计较起来,也不会差人半分。”
阮心梅不妥陈其玫的嚣张,如今陆彦生重用她两个儿子,这趟礼佛还是由从白安排,有了底气,说话自然就腰板挺直。“才下了聘书过了纳采,保不齐之后怎样。”
张宝盈看出她二人又剑拔弩张,充当和事佬,拆劝道:“官媒保媒,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府上许久不办喜事了,今儿咱们开开心心,琳琅出嫁在先,再给羽儿安排一门对上门户的亲事,等大哥有了归宿,从白、从骞两兄弟也得好好物色起来。一家子热热闹闹,开枝散叶才是最紧要的。”
阮心梅陪笑道:“别忘了咱们云淓,可得好好求个上上签。”
一车人说说笑笑,还差一里路就到兜率寺,远眺过去都能看到金碧辉煌的寺顶,鼎盛的香火恍如云雾缭绕,把整个山腰烘托成了人间幻境。
兜率寺香客众多,车马行到一里开外处就要停下来,寺里的小僧过来指路,赶马的车仆把马车牵到一旁的留马栏。
香客们步行走上最后一里路,数百级的台阶必须徒步走上,体现虔诚无虞,佛祖被诚心打动,必定会赐福降临。
蓉姑姑搀扶陈其玫上台阶,陈其玫转头吩咐一众女眷,“别被这台阶吓倒,这是佛祖考验诚心的时候,要怀着虔诚之心,不可交头接耳。”
琳琅虚耗了两天,体力本就欠缺,眼前数百级的台阶排山倒海地压向她,不由碎步趔趄往后一倒,幸而陆从白眼明手快地扶上一手,轻轻在她耳后提点了声。“小心。”
陆从白瞪了锦素一眼,“你家小姐身子虚弱,还不赶紧搀着。”
锦素小鸡啄米似的,连连应是。
幸好琳琅走在人群的最末,陆从白压低声音训斥锦素,动静不大。陆从白殿后,他看着琳琅清瘦婉丽的背影缓缓走上了兜率寺。
陆府上的女眷入了兜率寺,静声跨入每一间庙门,见了金身大佛,捻香叩拜,哪怕是两旁侍立的小佛,一个不落下都统统叩拜,其心赤诚。
琳琅总是站在女眷的末尾,大抵大家一门心思都在跟佛祖诉说,根本无人关心她。陆从白碍于昂藏男子,这等女子婆妈之事,他不过问,亦不参与,等在兜率寺门口的亭子里喝茶。
琳琅取了腰佩的荷包递给锦素,“去添些香油钱吧。”
锦素问道:“大小姐,想求啥?”
琳琅抿唇一笑,“想给你求一户好人家。”
锦素飞红了脸,努了努嘴。“我可不想离开你,你不嫁我也不嫁。”
无意之言,说到了痛处,琳琅垂头尴尬笑笑,“我快嫁了。”
锦素不晓得如何劝慰,只好颠颠荷包走到一旁添香油钱。庙里香火丰盛,熏得琳琅眼睛直流眼泪,便捂着眼睛跨出金殿,想望一望远景解解困乏。
突然之间,撞到结实的一壁,不是墙壁的硬实,更像是昂屹挺拔的男子,手腕被倏然箍紧,尚且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带进无人的偏房。
“你!”
纪忘川沉声压抑道:“快给我回将军府做灌汤包去!”
他的理由很可笑,匆忙见一面,连一句想念的话也说不出来。琳琅说道:“长安城名厨如云,任哪个都比我做得好!”
他还是不依不饶道:“吃惯了你做的口味,其他吃不了!”
“跟我回去,什么陆府千金,还是安安分分做蟹黄灌汤包去。”嚣张跋扈的态度,几乎要把琳琅吞没,见面二话不说,就往蟹黄灌汤包上扯。
纪忘川态度强硬,琳琅倒也迎难而上,不给好脸子。“也行,我不当小姐,去当个厨子呗,好好练练手艺。”
纪忘川拧起眉,听到王世敬向陆府下聘书的事,五内如焚,当即扔下手上一切公务,疯了似的找她,可见面之后毫无温情可言,她冷若冰霜,是彻底收拾心思,准备与他划清界限了。“月琳琅,你不姓陆,陆王联姻何时轮到你,我不允许。”
琳琅冷笑,他若服软妥协,也许他们不必如此针锋相对,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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