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过朦亮,那经闭的大门咯吱一声打开,门外的年轻人从门匾收回目光,看向门内的人,恭敬的说道:“晚辈蒋起戈前来拜师学艺,恳请前辈授艺收徒。”
一白发白须,手持拂尘,腰佩长剑的老道士,看了看蒋起戈,然后又咚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他的身后,两个鼻青脸肿的老道斗鸡眼一样盯着对方。
青柏看着他们二人,暗自打了一个闷笑,咳嗽一声,说道:“师兄,那小子还在外面跪着呢。”
“我耳朵没聋!”
白袍老道顶着乌青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他便是青柏老道的师兄,青松道人。
青柏转过头去,嘴角咧开,露出大黄牙,神色很是得意。自己从小被师兄严加管教,今天能看到他这般倒霉,开心,开心,高兴,高兴!
“这小子老道我收了!”
想着源头,青柏情难自禁的轻声说了一句。
“我说了,我耳朵没聋!”白袍老道反手一巴掌甩在青柏后脑勺,青柏一个趔趄,一个跃身拉开山门,闪出了门外。
“昨天晚上说好了的,你要收他。”老道夹着腿摸着头顶的疙瘩盯着青松老道,深怕他反悔。
青松不高兴的说道:“知道,知道!”
老道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下体,青松的撩阴腿是愈发精熟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要和你说,我收他可以,期间只能在山上待一年,一年之后他下山,是死是活我就不管了。”青松老道认真的说道。
“知道知道,快点吧你!”老道推搡着,青松往门外走。
门外,山门前,青柏眯了着眼睛看向天际处,那里山脉如巨兽潜伏、青龙蜿蜒,而在那之上一轮朝阳冉冉升起,朝阳之光不似正午刺眼、夕阳落寞苍凉,带着暖意。
青柏身后的青松和老道并肩而站。
“我们几个好久没有一起站在山巅看日出了。”青松叹了口气,一拈须,山风而来,衣袍徐展。
“是啊,那时候我们站在山巅那是烧包极了,不少侠女都欲为我们献身呢。青柏我那时候可算是志得意满,春风得意。”
青松冷眉一竖,一巴掌拍在青柏后脑勺,怒道:“看我不打死你,整日惦记着女色!好好的兴致,都被你败坏了!”
青柏讪讪一笑,收回眼神,闪到一边去。
“你叫甚?”
青松看着背对朝阳跪的笔直的蒋起戈问道。
“回前辈,晚辈蒋起戈。”
“为何而来?”
“学剑而来?”
“学剑为何?”
“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如何知道无定流风山?”
“御剑八万里,除魔天地间。”
最后一句话,似回答亦似不回答。
“还不叫师父!”
一旁的老道懒得听他们啰嗦,一脚踢在蒋起戈胳膊上,直接让他叫师父。
蒋起戈知意,双手一收一叠,行大礼道:“弟子蒋起戈拜见师父。”
刚与要磕头,却看见一旁的青柏也和青松并肩而站,听得青柏讨好的说道:“师兄,你看这么多年我们就收这一个徒弟,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收弟子,要不我们两个人一起教他?他叫我二师父就行,你是大的。”
青松点点头道:“也好。”
蒋起戈再拜道:“弟子蒋起戈拜见二师父。”
如此三拜之后,青松点头道:“跟我来。”
蒋起戈闷哼一声,膝盖那里咔咔作响,艰难的站起身,听得青柏说道:“乖徒儿也真是固执,也不知道偷偷懒,笔直的跪了一夜,这膝盖早就僵化难行了。”
“徒儿习过武,练过剑,不碍事。”
青松转过身来,拂尘一挥,一道真气自蒋起戈百会穴灌入,三息之后,青松冷哼一声道:“倒是好狠的手段,居然将你的气海和筋脉尽数击毁!不过你的伤势倒是好了七八成。”
说话的时候看向了老道士,老道士摇头说道:“我没有替他撩过伤。”
“师父,是我自己受伤之后每日不断用功法吸纳天地灵气来修补筋脉。”
蒋起戈抱拳弯腰将事情澄清,话刚完青松便又说道:“好了,你日后无需如此恭敬,心中恭敬便可,心生三千大道,我自然看得出来你是什么人。”
“不过你倒是大毅力,气海和筋脉被毁对于常人而言便是无法修复,你却能够之后重新吸纳天地灵气替自己疗伤,其中苦痛如碎骨重塑难以忍耐,非大毅力之人能成。”
青松走在前面带路,带着身后三人绕过古柏走到流风山顶一侧石壁之上,石壁光滑如玉,正对着远处天际,从这望去丛云涌动,只能见到一些丛云下的深黑色的山峰,这里宛如天下最高之处。
在青柏的示意下,蒋起戈跪在了石壁前。
青松站在一旁,朗声说道:“第三十七代弟子蒋起戈由三十六代掌门人青松领,历代先祖在上,以证明其正身!”
蒋起戈稳稳当当的磕了三个头。
青松和青柏一人扶一边,扶起蒋起戈,青柏说道:“好了,你是我门的弟子了,日后听从我的吩咐就行了。”
“嗯?”
青松瞥了青柏一眼,他赶紧改口说道:“听从我师兄,你师父的吩咐就行了。”
老道士嘿嘿一笑,青松见状说道:“青柏你带他去梳洗一下之后给他疗伤,这种伤重塑气海是最艰难,没外人引导容易反噬。”
“哦。”青柏一把勾着蒋起戈的脖子就把他往那几件破烂屋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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