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麻栗坡民团主力出动的同时,一个消息也被人迅速传到了黄家后院佛堂。
一位年纪不比章安小的老仆,将传来的消息转达给了,正在佛像前礼佛的章安。
老仆显然非常担忧黄熊,语气很急。
但章安却仿佛没听见一样,丝毫不为所动。手中的木鱼一刻也没停止敲打。
老仆大为不解,等待了片刻,终于还是按耐不住,问道:“二爷,您不管管少爷吗?”
“管!怎么管?乳虎长大了,终究是要咬人的。事已至此,与其掣肘,还不如就让他闯一闯,成也好,败也罢,我也算是对得起,大爷的一番救命之恩了。”章安睁开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老迈的仆人,缓缓吐露心声。
听着章安的话,老仆心中感慨万千,二爷,当真是年纪大了,老了,昔日的雄心壮志,眼下都成了过眼烟云,特别开始礼佛之后,更是事事都透着一股子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有时候,就连他这个年纪更大的身边人,都觉得有些看不过去。
但章安既然已经有了决断,他身为了一个仆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许黄少爷这一冲动,也不能完全说是一步臭棋,只能彻底打败马关民团,一切都好说。
花开两多各表一枝,就在章安决定放任黄熊,出动麻栗坡民团主力攻击马关民团之时。
樊恺也正在繁茂的山林中,玩命似的翻山越岭。
他并非本地人,但也常年在这片山地中行走讨生活,所以移动速度并不慢。
但麻栗坡距离马关的距离并不远,尽管弯弯绕绕也要小几十里山路,但按照麻栗坡民团现在的速度,最慢午后时分,最快甚至可能上午,便能赶到。
因此,樊恺需要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
麻栗坡民团大队在山腰较为通畅的路上行军,樊恺则在山涧穿山涉水。
双方,就比谁快。而且樊恺不仅要快一点,还要快很多,才能预留给王德标等人足够的反应时间。
时间就这么在争分夺秒中,缓缓流逝。
但饶过一个山头,走了近三分之一路程后,樊恺猛然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比麻栗坡民团主力领先多少。
粗略算算,恐怕也就四五分钟的路程。
这点时间,就算再翻一倍,也远远达不到马关民团所需的反应时间。
“怎么办?”
樊恺有些心急了。不是他不冷静,而是这点时间,可以说是关于马关民团生死。
可是越急越想不到办法,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糟。
就在樊恺无计可施,只能任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他面前出现了一处断崖。
断崖相对来说并不高,只有十几米,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往下绕路,从另一侧继续赶路。
但集中生智的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赶时间的办法。
攀岩下断崖。这样就可以大为节省路程。为马关民团,争取到足够的预警反应时间。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必须冒非常大的人身危险。
“这样值得吗?”樊恺扪心自问。
樊恺沉鸣了片刻,告诉了自己答案:“值得!”
他流民出生,本来就无所牵挂,为了今后的人生,这回就拼了!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心一狠,牙一咬,樊恺当机立断,迅速就地取材,用藤蔓,制作了一条建议绳索,绑在腰上,开始顺着断崖往下爬。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攀岩更甚于此。
樊恺正值青年,又常年生活在山区,可以称得上是身手敏捷,但在攀爬的过程中,仍然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
十几米的高度,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樊恺很快爬到了断崖中断,这时,腰上的简易绳索到了尽头,他只能解开绳索,继续往下爬。
他的动作更小心了,此时距离地面已经不足8米,但却是最危险的时候,没有了绳索的保护,他的心不免也悬,有些紧张。
豆大的汗珠不停顺着脸颊滴落,迅速打湿衣襟,樊恺之前翻山越岭走了十几里路,都没有流这么多汗,这短短是十米断崖爬下来,却比十几里山路还累。
身体累,心更累!
战战兢兢中,最后的几米断崖终于爬完了,在双脚落地的瞬间,樊恺感觉整个人都几乎虚脱了。但他没有时间休息,鼓起余力,连忙朝马关民团的方向走去。
爬到一个山头,再找麻栗坡民团主力的位置,虽然仍然历历在目,但却至少间隔了四五个山头,没有十几二十分钟休想追上来。
樊恺露出了笑容,一番拼命没有白费,他为马关民团赢得了,可谓忧关生死的预警反应时间。
“报!!!”
一声通报,在青霞山的山头上,响彻云霄。
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背着枪,迅速跑进山寨议事堂。
大当家的李鸿勋,二当家的陈怀安,正在堂内搂着抢来的女人,饮酒做乐。
自从前些日子,成功抢了马关民团和刘府后,这伙四川流传过来的土匪,就脱离了苦海,掉进了福窝。
酒肉管够,女人任挑。过上了,神仙一样的日子。
但李鸿勋并非无脑之人,该玩的时候玩,该留意的事也不能放松。
在大肆庆祝的同时,他也有派人关注四周各大势力的一举一动。
特别重点关注,距离最近的马关民团,和麻栗坡民团。
而这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就是这件事的负责人。
李鸿勋从怀中的小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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