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飞拱手笑道。
“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今日之事便先算了,兄弟们走,随老子喝花酒去!”
牛莽又看了他一眼,终于心满意足的带着那群泼皮浩浩荡荡的走了,只留下了满地的狼藉,以及那些对鲁飞另眼相看的围观群众。
“散了吧,软骨头有什么好看的。”
“还以为来了个不怕死的,没想到来的是个怂蛋子。”
“走走走,还不如听书去……”
“……”
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东西,方才梅父被牛莽掀了摊子殴打之时,也不见有人敢说这些闲话,现在到说起风凉话来了。
不过这正是鲁飞想达到的效果,这里的人越是觉得他软弱,等牛莽忽然被杀,就越是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
……
“多谢小郎君出手相救,只是叫小郎君破费了。”
回去的路上,梅父一个劲儿的向鲁飞道谢,作为当事人他自然不会觉得鲁飞软弱,反倒觉得鲁飞比想象中的成熟,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世道,像他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是无论如何都扭不过牛莽那条大腿的。
甚至现在他还有些后悔。
后悔之前为什么不克制一下,将5两银子给了牛莽破财消灾,如此便可少了这些麻烦,现在倒好,不但摊子被掀自己被打,还让鲁飞多赔了许多银钱……他能看得出来,鲁飞给的那袋子银两,绝对不止5两。
“举手之劳而已,若不是梅叔替我卖犁,或许便不会有此一劫。”
鲁飞只是淡然笑道。
“不知小郎君给了那泼皮多少银两,小佬定当想办法归还。”
梅父又连忙说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今日到了他手上,明日或许便又回到我手中了,梅叔不必放在心上。”
鲁飞依旧只是微笑,这番话中的含义,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这如何使得,小郎君已经为我受了委屈,断然不能再为我损了钱财,非还不可!”
梅父的倔脾气当即又发作了,梗着脖子坚持道。
“那就暂时寄存在梅叔这里,我若用得着自会向梅叔索要。”
鲁飞无可奈何,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说道。
说话之间,一行三人已经回到了梅家,见梅父脸上虽有几道血印子,但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梅母与梅灵枢自是高兴得很,一家人都对鲁飞千恩万谢,倒是搞的鲁飞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以“饿了”为幌子,这才落得一个耳根清净。
……
次日清晨,梅灵枢又早早没了踪迹。
鲁飞不用想就知道,这姑娘定是又擅自跑出去与陈老二一起为他搬运木材去了,这点她随他爹,一样的倔,怎么说都不听。
结果回来的时候,梅灵枢却是头发蓬乱,身上还沾了不少土灰,看起来很是狼狈。
“你这是怎么了?”
鲁飞奇怪的问道。
“没怎么,不小心摔了一跤。”
梅灵枢似乎正在与谁赌气,语气僵硬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跑进屋里洗脸去了。
鲁飞又用质询的目光看向了陈老二,陈老二只得露出一脸的苦笑,捏着嗓子小声说道:“刚才路上遇到几个混小子,那几个小子故意当着灵枢的面说小郎君的坏话,这丫头气不过,与他们理论时动了手,不过被我及时拉开了,灵枢倒也没吃亏。”
“哦?说我什么?”
鲁飞又问。
“这个……”
说起这茬陈老二犹豫了起来。
“直说,不碍事。”
鲁飞笑道。
“唉……还不是昨个那件事嘛,那些个嘴上欠抽的东西添油加醋,都在传你软弱窝囊,我听了都想抽他们嘴巴子,有能耐他们怎么不去找牛莽的晦气,还不是一样月月交孝敬钱?”
陈老二无奈的说道,“小郎君,那些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他们也就嘴上痛快痛快,咱身上又不疼不痒。”
“陈叔说的在理。”
鲁飞笑着点了点头,便继续干起了自己的木匠活。
片刻之后,梅灵枢洗了脸换了衣裳出来帮忙时,忽然又与他说道:“飞哥,我不想学木匠了,我想练武,要是我练好了武功,我爹我娘还有……你便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对不对?”
“?”
鲁飞听她的声音有些异样,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梅灵枢攥着粉拳站在他身后,瘪着一张委屈的小嘴,一双泛红的眼睛里面噙着泪花,却又极力忍耐不让泪水掉落下来。
“哐!”
手上功夫一向很稳的鲁飞,不知为何这一斧子下去竟将一个已经成型的配件劈成了两半。
……
当天夜里,丑时三刻。
梅灵枢还在想着这两天的事,越想越是委屈,越想越是睡不着,在床上不停的翻来覆去。
就在这个时候。
“咔嚓!”
外面忽然传来一个极为轻微的声音。
“?”
什么声音,莫不是院子里遭了贼?
梅灵枢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了件衣裳凑到门边,透过门缝向院子里面看去。
借着皎洁的月光下,她清晰看到鲁飞与刘三金二人轻手轻脚的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将一块黑布蒙在脸上,而后快速打开院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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