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没吭声。
顾怀琛放在她后颈上的手掌,糙热,宽大,贴着散乱的发丝,不至于掐疼她,却也给了她十足的压迫感。
这种情景,就像是慢放版的处刑。
不管是梁西去宏世赌场,还是把筹码甩茶几上要求兑钱,这些举动,无不透着挑衅。
在大人眼里,这样的梁西,无疑是放肆的。
然而,梁西这么做,并不全是在吸引大人的注意力,更准确地说,她是想叫大人心里不痛快。
我不开心,你也得陪我一起。
这种报复心理在她身上得到充分体现。
其实不过是孩子撒气的小把戏。
梁西跪在地上,知道自己撸到了老虎胡须,但示弱的话,已经说过一遍,她不愿再重复。
青白烟灰,纷落在她手边。
许久,顾怀琛的声音再次传来:“都要订婚的人,气性还这么大,也该改一改。”
语气比方才宽厚。
落在梁西身上的力道,也有所松弛。
梁西没动,只低低回一句:“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要不让周延去找你,你觉得自己现在该在哪儿。”顾怀琛的问话,透着一点训责之意。
“非亲非故的,我在哪儿,不劳烦您挂心。”
话落,后颈处的大手也收回去。
梁西生出些许失重感,仿佛那只手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此刻撤走,反倒让她有片刻的患得患失。
随后,又听到顾怀琛说:“今晚这次就算了,往后不准再这么赌。”
梁西没应。
见她这副倔样,顾怀琛手里纸烟燃尽,马上就要烧到过滤嘴,正准备起身,左手上附来阻力,是一双手拉住了他。
顾怀琛下意识地回头,梁西的唇瓣已经贴过来。
近在咫尺,眼看俩人就要亲上。
顾怀琛稍稍偏头,梁西扑了个空,只双手攥紧那枚钢表。
她没罢休,再次凑上去。
然而,尚未得逞,顾怀琛就扶住她后脑勺,掰正了她带妆的小脸,不容许她再靠近半分:“这个动不动就扑上来的毛病,也得改掉。”
“您是因为有了更好的才这样拒绝我,对不对?”梁西那双眼掩在书桌阴影下,带出几分诘责的控诉:“我和你外甥订婚的事,你比谁都上心,不过是怕我回头再纠缠你。”
后半句话,她没用敬语。
顾怀琛看她的眼神,深邃又温和:“只有你跟泽析定下来,我才能做回一个称职的长辈。”
“……”梁西一时无言以对。
不等她把顾怀琛这话剖析一番,顾怀琛已经放开她,起身后,他又补充一句:“不是怕你纠缠,我是怕自己后悔。”
说完,也从书桌前离开。
梁西跪坐在原地,很久都没反应。
这份怔忡,直到她离开套房,也没完全消散。
顾怀琛说他怕自己后悔。
至于后悔什么,不言而喻。
明明不是甜言蜜语,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有冲击性。
当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对你说出这种‘情话’,梁西承认,自己像是被束在一张网上,再也做不出咄咄的事来,潜意识里,想给对方留一份体面。
哪怕她心里清楚,顾怀琛这样讲,或许只是想让她心甘情愿待在凌家三少未婚妻这个位置上。
梁西回到房间没多久,周延就送来一张支票。
梁西没有不收。
等周延离开,她把支票锁进保险箱。
梁西在太阳花赌场靠几千块筹码赢得盆丰钵满的事,即便赌场内部员工被交代不准外传,也没能瞒过真正的圈内人。
次日一早,凌文麒就让自己的助理来请人。
梁西到餐厅的时候,凌文麒已经放下手里的刀叉。
等梁西走近,凌文麒看着她笑:“听说昨晚有个小姑娘在宏世的赌场赢下几千万,好些跟着她下注的赌客也赢了不少,刚才我遇到太阳花一个高层,瞧着像一晚上没睡好,估计是怕那小姑娘今晚再去。”
随着话落,他把梁西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身上带那么多钱,离开赌场,也没人找你麻烦?”
“可能是我运气好。”既然凌文麒已经知道是她,梁西没再狡辩:“比起拉斯维加斯,澳门的治安更让人放心。”
凌文麒望着梁西,含笑道:“以前学过赌术?”
类似问题,昨晚顾怀琛也问了。
顾怀琛‘下不为例’的叮嘱犹在她耳畔。
“只是看人玩过,掌握了点小窍门,登不上台面。”梁西没回避凌文麒审视的目光:“其实很多人都懂这些,倘若太阳花不是宏世的产业,我也不敢耍这种小聪明。”
凌文麒笑笑:“我有个生意上的老朋友,最喜欢玩骰子,也要来参加太阳花的周年庆,今晚上,替我陪他玩两把?”
“我怕输了让您没面子。”
“昨晚赌运那么顺,我相信你今晚也差不到哪儿去。”
梁西对视着凌文麒的眼睛,轻弯唇角:“三少不喜欢女生赌博,我已经答应他,不再碰跟赌有关的东西。”
见梁西拉出自己儿子做挡箭牌,凌文麒脸上的笑意浅了,却也没继续逼着梁西去赌。
凌文麒离开前,交代:“今晚你穿的裙子,我会叫助理给你送去。”
梁西婉拒:“裙装我自己有带。”
“今晚的周年庆,除了商界名流,也会来不少明星,这个圈子里,大多知道你要和泽析订婚,作为凌家媳,该注重的仪表,还是要注重。”
这番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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