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的人越来越多,资源却越来越少,瞎子是第一批跟着王方的老人,也是对他最信服的人。
唯一让他不解的是王方为什么要放权,又为什么强令羊城中多余的人口不得迁徙到其他地方。
明明羊城周边的资源已经不足以供应十万人的大城市,又为什么不愿让人口迁徙到其他资源丰盛的地方。
所谓的害怕土人捣乱,明显只是借口,身为山谷的老人,瞎子清楚的知道山谷之前的火器力量到底有多么强盛,哪怕没有眼睛,他也能通过远超常人的其他感觉得知,此刻王方手中的火器,已经到了足以改变地形的地步。
很想张开眼看看世界,可惜眼睛已经瞎了,唯一能感知的是地震一样的震动,以及火器轰炸后,再也传不出回声的山谷。
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又为何纵容土人造反,明明可以轻易掌控一切,又为什么轻易放权。
“难道说是谷主的身体问题?”
瞎子忧心忡忡,他还记得谷主在的时候,整个羊城一片繁华,不用愁吃,不用愁穿,出门就是牛羊,每个人都有上百亩的土地。
而现在,牛羊被驱赶到更远方向,曾经免费的肉食需要银钱购买,衣物也不再免费提供,反倒需要劳力去换取。
每个人赖以生存的土地也被政府强行收走,用来贩卖给其他富人。
身为山谷的老人,瞎子的待遇不错,手中拥有数万两的存银,足够购买数千亩的土地,但出于天生的谨慎,他并没有大规模购买土地,在他看来自己的谷主迟早也要回来,到时候所有克扣土地进行贩卖的贪官都会受到惩罚。
尤其是那个名叫麻子的家伙,明明胆小如鼠,又为何会明目张胆的违抗谷主的法令,麻子想不明白。
这一天的清晨,瞎子照例前往政府办公的地方,仗着自己的资历,将几个阻拦的卫兵打跑,随后搬了一把椅子,堵在办公大楼的门前,一句一句的怒骂,都在辱骂自己曾经的兄弟。
麻子站在瞎子身前,脸色极为难堪,他懒得上前辩解,甚至不敢走进瞎子十米以内的范围,这个老东西的听力已经到了极为骇人的地步,哪怕距离十米也能听清来人的脚步。
站在远远的地方,听自己曾经的兄弟骂自己贪官污吏,麻子是个胆小的人,也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冷着脸看着一切,却没有出手阻拦。
同为山谷的老人,瞎子的资历比麻子还老,假如眼下有谁能阻挡麻子的话,一定是瞎子他们,不过其他几人都极有眼色的前往其他地方躲避,唯有这个看不清形势的瞎子仍在不断的怒骂。
麻子不怪他,这家伙毕竟是个瞎子,绝大多数的信息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听来,而自己恰恰在其他人心中没有太好的评价。
另一边何永定从门外走来,刻意远离瞎子,当他快要走进办公区域的时候,却被麻子拦住。
“定哥,去劝劝他,这家伙天天过来骂人,整整骂了一年,我快扛不住了。”
一身海军军服的何永定狐疑看他一眼,随后快意大笑道:“劝个屁,他连我都骂。”
拍了拍麻子的肩膀,何永定大踏步离去,留下麻子一人留在原地,脸色极为难堪。
何永定处理完自己的事务,从办公区域离开,他刚刚从海外回来,现在拥有半个月的假期。
骑马向南部方向的山脉走去,三天后抵达一片幽静的山谷,这里是王方隐居的地方,环境优美,景色宜人,不远处有沙滩,有草地,有丛林,有瀑布。
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简直如同置身于梦幻当中。
安逸的生活使人享受,同样也能滋生肥肉。
此刻沙滩的遮阳伞下面,四五个赤膊大汉正在打牌。
旁边的沙坑内放满了冰镇啤酒,从地上的酒瓶子来看,明显酣战了一夜的时间。
迎着清晨的露水,何永定脸色铁青,大踏步走向沙坑边缘,将一滩肥硕的身影踢开。
面向皮肤黑黄的王方,冷声道:“麻子可能除了问题,他居然让我去劝瞎子不要骂他。”
在场的所有人愣了一下,似乎听到不可思议的话语。
“妈的,死麻子真要造反不成,让他滚回来,老子去替他,连点小事都办不好!”
何狗蛋乐呵呵的站起身,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去接替麻子。
“省省吧,就你那身肥肉,搞贪污都能把你累死,更别说搞女人了。”
十余年过后,曾经青葱稚嫩的少年们全都变成五大三粗的大汉,尤其是以何狗蛋的变化最为巨大,曾经干瘦的大头婴儿身躯,彻底变成一座肉山的景象,坐在地上,一般人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坐着,还是躺着。
似乎提到何狗蛋的伤心事,何狗蛋想要找旁边的瘸子算账,走了两步,粗壮的腿脚陷在沙滩内,单是拔腿都让他气喘嘘嘘。
“真羡慕啊,麻子那家伙。”
一屁股坐在地上,何狗蛋艳羡的道:“一年贪污上千万两,身边包养了八个情妇,东洋的,西洋的,南洋的都有,你说他一个臭麻子,一张脸长的跟鬼似得,凭什么拱了八朵鲜花……”
一番话引起在场众人极大的兴趣,五六个精壮的壮年人乐呵呵的交谈。
“你们一帮驴鳖蛋,老子说的是正事,麻子居然让我帮他劝瞎子,他以前可不敢这样说。”
眼看着何永定怒了,何狗蛋等人终于停下来:“确实挺严重的,以前麻子可是我们里面辈分最小的,几乎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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