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明南都,金陵水师的实力自然无需多言,而在眼下,当隔着淡淡的青纱帐,凝视着江河岸边,一片片硕大火团,轰然爆开的时候,哪怕是久经战场的武将们,也一个个面色难堪起来。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震颤声响,从河岸边传荡出来,哪怕距离河岸还有百米左右的距离,依旧可以感受到整个大地都在震颤,仿佛地面都要裂开一样。
另一边,当观测的校尉再度走进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全然丧失血色,如同见到鬼怪般,惊骇莫名。
“公爷……”
校尉还未张口,老国公已经挥挥手,将他遣出门外,惊异的目光投射到王方脸上,仿佛在看他是人是鬼。
“那么现在,觉得我有对话的资格吗?”
玩味的笑意挂在脸上,戏谑的目光扫视全场,假如说刚刚眼前这帮权贵仍将王方当成一方悍匪看待的话,那么眼下,已经明显将他当成同一层次看待,甚至于某些对军伍较为了解的将军脸上,已经下意识的不敢直视王方。
这是一种超乎寻常的火器,也是一种可以轻易将所以防御撕碎的火器,对于眼下的军伍来说,简直如同神仙手段一般,一炮之下,声震百里,哪怕不处在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内,单是这份大地震裂的震颤感就足以让普通的军伍丧失抵抗的能力。
如同后世满清的军队一样,杀自己人的时候,同样坚贞勇武,但当面对仅仅数百人的西洋军队时,哪怕数万人的大军也会丧失抵抗能力,原因很简单,只是心理上不敢抗衡罢了。
而在眼下,不管是有意无意,当王方展现出可以将金陵城防视若无物的力量时,哪怕再怎么不情愿,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谁也不敢再度招惹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存在。
紧接着似乎想缓和话题,王方和善道:“太平盛世,谁都不愿造反,生灵涂炭,终归不算好事,假如可以得话,我也不愿造反,但我不想有人逼我造反”
目光环视四周,紧接着挑明话题道:“今天我来,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为了敲诈,只是想要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老国公似乎想说什么,王方摇摇头:“不要跟我讲道理,也不要跟我谈公平,今天我来不是跟你们谈判,也不是跟你们商量,我只是想让你们弄明白一件事,今天我来,是立规矩。”
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坐在主位上和一帮年过五十的权贵讲规矩,或许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当背后有足够力量支撑的时候,那么一切都将变成现实。
目光环视四周,并没有想象中有人跳出来怒骂奸臣贼子的场景,这里不是朝堂,也不是官场,假如真有那么多忠臣志士的话,大明也不会灭亡。
盘坐在一帮老头子中间,或许是气氛的问题,王方略感压抑,紧接着不耐烦的道:“规矩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同样的,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似乎感觉自己累了,打了两个哈气,起身道:“接下来几天,会有一只商队从池州过来,希望各位高抬贵手,不要去计较反贼身份的问题,当然,假如能有正常身份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说完后,起身从纱帐离开,一步一个脚印,走向河岸方向,四周围满了水师官兵,以及各家各户的家丁。
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盯在两人身上,麻子低垂着脑袋生怕有人一声令下,自己就会被剁成肉酱。
等到从河岸边离开,踏上自家的铁船的时候,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囔道:“老子再也不来了,这差事,吓都能把人吓死。”
紧接着一旁的瘸子走上来,搀扶王方道:“太冒险了,以后还是尽量少做。”
王方的腿脚也有些发软,苦笑道:“没办法,上千口人,总不能一直窝在山沟里。”
说话间面向池州府方向道:“是人就有自己的需求,一个小小的聚集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与其因为自身的压力不攻自破,还不如尽早的找个宣泄口,将压力释放出去。”
紧接着,身旁的瘸子气恼道:“不就是因为找不到媳妇吗,老子都没找到媳妇,凭什么山谷里的那帮囊虫要求媳妇。”
说话间恶狠狠道:“真想剁了那帮家伙,当初老子救他们的时候,一个个感恩戴德,现在就为了裤裆里的东西,居然找何家婶子哭诉。”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王方感叹道:“九百余口大老爷们,八十余口女人,还一个赛一个的高傲,说实话,要不是杨蓉这两年接了几十口从良的倌人进山谷,恐怕山谷里早就反了。”
脑门上一层层黑线闪过,王方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五年前刚刚避入山谷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能完全自给自足,打造一处世外桃源,但当他发现仅仅因为一个生理问题,自己的营寨都要面临崩溃的时候,无论无何都不可能平静下去。
没办法,人类的生理本能太过强大,而自己这些年吸收的矿奴和乞丐又大多都是男人,身为一个正常的现代人,又不愿强抢民女解决山谷的生理繁衍问题,那么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冒险从山谷中出来,不为别的,就为打开一条通往外界的合法渠道。
“自己先前的发展方式,太过畸形了。”
说话间苦笑一声,别说山谷里近千口的大老爷们了,就连自己这个谷主都没有合适的媳妇人选,否则的话何花也不会整天逼他出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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