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我从来都没去看一眼,舍弃应该是很容易的,但是云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犹豫。”
她从来不去见那个孩子,为的就是不产生感情,但似乎她还是太小瞧血浓于水的力量了。
她可以做到不去看那个孩子,不打听也不接受关于那个孩子的一切消息,但若是彻底割断联系,她做不到。
就像当初她得知自己怀孕,尽管心中恨极,也没有选择流掉孩子是一个道理。
“小殿下现在呢?”云烟突然问道:“我听说你把他接进了宫里,你没去看过吗?说起来,那孩子刚生下来时我看了一眼,那鼻子和嘴巴,简直太像你了。”
叶曦和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把他扔在西苑就没有过问了。生下来却没有一天尽过母亲的责任,其实我挺失败的。”
“那孩子长大以后估计会恨我吧。”她很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殿下虽然没有去看过他,但是却给他锦衣玉食,在吃穿上未曾苛待,这是寻常人家里几辈子都求不来的。”云烟宽慰道,但其实心里也没底儿。
“而且你得做好准备,孩子总是会长大的,小时候可以不见,但是长大了,还能一辈子不见吗?”
“等他长大了就恨我了,再不济也是对我敬而远之,我倒挺期待那一天的。”叶曦和突然饶有兴味地说道。
云烟:“……你不要总是想得这么偏激嘛,殿下,小殿下真的很可爱,如果你见了,一定会爱不释手的!”
叶曦和想不到那一幕。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好好去抚养孩子,断了对宣无袂的念想?”
云烟一噎。
她当然也希望殿下幸福,可是宣无袂是东厂提督,是太监的身份,自古没有太监尚公主的例子。
除非宣无袂能什么也不要了,跟着殿下隐居山林。
那样谁都管不了他们。
可是如果那样,那就不是宣无袂了。
她不希望殿下受苦。
而且殿下也不会这么做。
叶曦和沉默着,她可以放纵自己享受一时的贪欢,可她不能放纵自己一辈子。
如果她不是公主,他也不是东厂提督该多好。
如果两年前的冬夜里没有发生那件噩梦般的事,如果她能够重生得再早一些……
“云烟,你说的对。但,我想他很快就不是东厂提督了。”
“殿下,你什么意思?”云烟赫然抬起头。
“我这次去越国,还有母妃的命令。”
“敏太妃?”
叶曦和点了点头,“母妃忌惮宣无袂久矣,即便是为了逐流能够稳登大宝,她也恨不得能够除之而后快。”
云烟没说话,敏太妃是够狠的女人。
“可是母妃斗不过他的,我早有预料。”叶曦和抿了口茶水,脑海里想的是前世她刚嫁去南越一年,便听闻母妃病重的消息,随后不到一月,便又突闻母妃受不住病魔缠身,自尽于永寿宫的消息。
她对这个生养她的女人无比了解,了解到笃定她绝对不会自尽。
母妃可能会被人杀死,可能会病死老死,但绝对不会自尽。
她一直怀疑是宣无袂的手笔,这一世,如果可以,她想阻止。
云烟听得隐隐有些懵,“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借母妃的手,这一世,和宣无袂对弈的人,是我。”
云烟心里炸起一道惊雷,她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又发觉她好像从来都不曾看透过殿下。
“殿下,云烟能为您做些什么?”
……
从浮梦馆回到驿站时,已是深夜。
叶曦和刚到卧房,怀里的乾坤袋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将乾坤袋从怀中拿出,天罗盘自动从里面浮了出来。
“丫头,你这房间里被人布了阵法。”
干尸沙哑的声音传出。
“阵法?”叶曦和一愣,她完全没有察觉出来。
“是幻阵,虽然是简易版的,但也非你这个层次可以察觉道。”
叶曦和知道幻阵是阵法师四层的主阵,只听这两个字,她便已然猜到了这是谁的手笔。
“我现在是在幻境当中吗?”她问。
干尸骄傲道:“有老夫在你身边,普通的阵法对你根本没用,放心吧。”
叶曦和的确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难道柳盈之他们又盯上我了?不应该啊。”
坐在椅子上,将天罗盘放在桌案上,和干尸聊着天。
“也有可能只是试探一下你。这个阵法粗糙,不像是那个女人布置出来的,若老夫没猜错,应该是她身边那个女娃。小小年纪术士二品,天赋已经很不错啦,当然照老夫还是差了些。”
说着说着,干尸又自夸起来。
叶曦和倒是第一次听干尸主动提起术士的事。
她才又想起心中的疑问。
“前辈,您是术士?可晚辈却听闻,这是一座炼体师的墓。”
“啊,老夫是术士和炼体师双修嘛,说我是炼体师,也没什么错。”干尸语气淡淡地说道,像是在说一件很微末的小事。
叶曦和诧异过后的内心平静无比。
……可恶,被他装到了。
但为了防止老匹夫愉悦程度最大化,她要努力抑制自己的表情还有心情。
见叶曦和反应不大,干尸果然感到一阵无趣。
“前辈真厉害,说实话,晚辈此前也有这种猜想,只是一直不敢确认。”
干尸道:“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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