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可以撒着娇面对母后,可是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她这个父皇。
其实对这个父皇,她心中一直是十分不满的。前世是,重生之后尤甚。
前世的时候,父皇宠幸德妃和沐王,对母后也算相敬如宾,对她和君墨倒也偶尔关切,可是感情却是十分疏淡。
父皇多疑。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样的多疑都让昭阳恨之入骨。
前世因为他的多疑,他亲自下旨处死了外祖父和外祖母,惹得母后日日垂泪,对父皇亦是死了心。这些,她都看在眼中。
这一世,因着她的重生,她阻止了前世那件事情的发生,可是却不曾想到,她自己选择的夫君,却因为父皇的多疑,失了亲人和健全的身子。
昭阳咬了咬牙,听得脚步声愈发近了,只得站直了身子,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心底。
“给父皇请安。”昭阳低声行了礼。
楚帝笑着扶起了皇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才又开口问道:“来,同父皇说说,究竟是谁惹咱们昭阳生气了?”
昭阳低着头,将方才同皇后说的那些话,又重新与楚帝说了一遍。
楚帝闻言,冷哼了一声:“你是朕的嫡公主,苏远之不过是你的驸马,你若是不吭声,他敢娶妾,朕定饶不了他。他惹你不高兴,你就在公主府中安心住着就是,等着,朕待会儿下旨给你赐下十个八个的面首养在公主府中,看他如何对待。”
昭阳低下头,心中想着,这并非楚帝头一回说赐面首给她的事情了。只怕即便是苏远之如今残了腿,楚帝对苏远之仍旧是猜忌的。
因着这份猜忌,楚帝害怕昭阳对苏远之动了心。苏远之本就是十分厉害的人物,若是昭阳在从旁相助,只怕愈发的只手遮天。因而,此番昭阳与苏远之闹了矛盾,楚帝只怕是喜闻乐见的。
昭阳连连摇头:“父皇可莫要乱来,昭阳如今怀着身孕呢,如今独自搬到公主府就已经足够惹人注目了。若父皇再赐什么面首的,那外面百姓可还不知道要如何议论昭阳呢。定会说昭阳水性杨花,连怀了孕都还整日与面首胡来。”
皇后亦是道:“自古都是劝和不劝离的,陛下怎生还好似觉着昭阳与苏远之闹得不够厉害似得?”
楚帝闻言,掩下眼中的心思,呐呐道:“朕这不是担心昭阳吃了亏吗?”
昭阳笑着道:“昭阳可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父皇放心便是,昭阳自有分寸。”
楚帝便不再提起此事,又问了问昨日行刺的事情。昭阳也只说她那时不在马车中,是苏远之派在她身边的侍卫料理了那些刺客,她亦是不知是怎么回事。
楚帝颔首,在未央宫中坐了一阵,就有内侍来了,楚帝便也回了养心殿。
楚帝一走,昭阳才暗自松了口气,想了想,轻声问着:“福寿宫如今父皇还派人守着呢?”
“守着呢。”皇后颔首:“这一回,你父皇怕是气急了,这样也好,你那皇祖母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德妃呢?”昭阳又问。
皇后笑了笑:“德妃安分得很,不过最近淳安倒是时常出宫,听闻与去年的那状元走得很近。昨日里我亦是听闻,德妃有意去向陛下求赐婚的旨意呢。呵……她倒也好意思。”
昭阳眯了眯眼,沐王尚在天牢之中,德妃却这样急不可耐地想要让淳安和孟志远成亲,莫不是果真如苏远之所言,沐王他们一党,有更深的阴谋?目前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颓势,不过是用来迷惑他们的障眼法罢了?
昭阳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如今这种局势,咱们静观其变便是。”
皇后颔首:“只是你这三番两次的遇刺,可得诸事多加小心才是,公主府中的守卫如何?若是不够严密,便去求你父皇多派些侍卫。”
昭阳低下眉眼:“母后放心,丞相在我身边安排了不少的暗卫,不会有事的。”
皇后闻言就笑了起来:“你瞧瞧,你自个儿这样信任他,却还与他怄气,你这脾性啊……”
言罢,便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
昭阳抿了抿唇,心中苦笑,是啊,她从来不曾怀疑过,苏远之能够将她保护得好好的。即便是知晓苏远之与父皇的恩怨之后也是。
苏远之若想要害她,她如今只怕早已经不能坐在这里了。
昭阳咬了咬唇,心尖又是一阵闷痛。
在未央宫中用了午膳,昭阳才出宫回了公主府,刚一下马车,就听见有人在叫她:“哎哎哎,昭阳公主,昭阳公主。”
昭阳转过头,却瞧见门前的大道上有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停了下来,昭阳只消看那马车,就知道马车的主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从马车上蹦达下穿着十分华贵的叶子凡。
叶子凡每次都打扮得像是个移动的金元宝似得,那金元宝快步走到了昭阳面前,却也没有开口,只上上下下打量着昭阳,半晌才打量完了,抬起眼道:“哎呀呀,昨天就听闻,昭阳公主又遇刺了,最近昭阳公主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昭阳挑了挑眉,看了眼叶子凡的马车:“叶公子这是,路过?”
叶子凡连连颔首,笑呵呵地道:“是啊,路过,路过。”
昭阳却是有些不信的,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一路过,就正好遇见了她回府。
叶子凡却是抬起眼来看了看昭阳身后的马车,又望了望公主府的大门:“啧啧,昭阳公主这公主府的马车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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