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如今应当叫贤太妃了,正在殿中做衣裳,桌子上铺着的布料已经有了衣裳的雏形,一旁的篮子里面放置着新进贡的棉花,贤太妃正拿了棉花一点一点儿小心翼翼地往衣裳里边儿塞。
见着昭阳进来,也只抬起眼来笑了笑同昭阳道:“先坐一会儿吧,我把这点儿给做了。”
昭阳应了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目不转睛地瞧着贤太妃的动作。贤太妃一边塞着棉花,一边同昭阳闲话:“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前日张司衣来,听她说起尚衣局有一批新棉花,就让她送了些过来,正好做两件小袄,这小袄还是得新棉花做出来才暖和。”
昭阳浅浅笑着:“这些事情让尚衣局的人做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
贤太妃脸上带着温和笑容,只是却平白让昭阳觉着,那笑容中似乎隐隐约约透着几分孤寂味道。
“左右也无事,总得找些事情来打发打发时间不是,日子长着呢。”贤太妃的声音轻轻地。
昭阳张了张嘴,见她神态平和,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
这宫中的女子大多是寂寞的,父皇在的时候还能争争宠,也算是有点事情可做。可是如今父皇不在了,再争也没有了什么意义,贤太妃又没有孩子,宫中日子长,自然得找些事情来做。
昭阳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贤太妃将那棉花都装进了衣裳中,仔仔细细地平整了,才让宫人将桌上的东西都收了下去,抬起眼来望向昭阳,目光在昭阳的朝服上转了个圈,笑了起来:“前些日子一直提醒吊胆的,如今见你坐在跟前了,还觉着跟梦一样。这两日又是登基大典又是接待使团的,忙坏了吧?怎么还有空到我这儿来?”
昭阳浅浅笑着:“我倒是没什么忙的,今日前来,是为了这个。”
昭阳将那匣子放在了桌子上:“我也是先前在御花园中碰见了张司衣,才知道,竟有人假借了我的名义,给贤母妃传了信。”
贤太妃闻言微微一愣,眼中俱是诧异的神色:“不是你?”
昭阳摇了摇头,伸手抚摸着那红色的匣子:“刘大人送来的这匣子中,装着的是什么母妃可知晓?”
贤太妃想了想,只轻轻点了点头。
“张司衣给我传信的时候,让我将那信想法子转交给我父亲,我便也没看。只是后来父亲将东西送来的时候,同我说,昭阳公主要最近两年户部军队粮饷的分配明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粮草储备仓库的布置图,却是不能给的,那东西必须要见了陛下的圣旨他才敢拿出来。”
听着贤太妃的话,昭阳下意识地便握紧了那匣子。
贤太妃沉默了片刻,才又接着道:“彼时我不知外面的局势是你与苏丞相布下的局,还以为苏丞相是真的要谋夺楚室江山,听父亲那样说,便想着你要这些东西定然是有大用处的,且那个时候楚国没有君主,还想方设法地想要说服父亲将那粮草储备仓库的布置图给你。”
“只是父亲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只说,若是昭阳公主真有大用,让她亲自前来。我拿到这东西也有些时日了,只是那时候宫中形势不太好,我担心三番四次地召见张司衣引人怀疑,便放在手中耽搁了几日。”
昭阳轻轻颔首,半晌才道:“幸好母妃耽搁了这几日,幸好刘大人并未将那布置图交出去,也幸好今日我恰好遇见了张司衣,那东西若是果真流落出去,楚国便有大难了。”
昭阳倒是一想便知,叶子凡通过姒儿要这个东西来何用。
从那最近两年户部军队粮饷的分配明细便可基本推算出楚国真正的兵马实力。
而那粮草储备仓库的布置图,更是绝密。那上面详细地标注了楚国暗中设在全国各地的粮草仓库的具体位置,以及每个粮草仓库储备了多少粮食军饷,叶子凡若是得了那个东西,将那些粮草仓库据为己有,这一场仗,楚国便几乎可以不战而败了。
贤太妃听昭阳这么一说,便也忍不住地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只是那张司衣不是你的人吗?”昭阳颔首:“张司衣是,可是是有人冒充了我,给张司衣传递了书信。贤母妃记着,以后这宫中的人,无论是谁来说我有什么事情要求母妃,母妃都不要相信就是了。”
贤太妃见昭阳神情严肃,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却也知晓定然有事发生,只点了点头应了:“好。”
昭阳从贤太妃宫中出来,便径直出了宫回了丞相府。
明日苏远之就要离开渭城了,也不知下人将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苏远之身边就一个明安侍候着,如今她身边也只跟了个邱嬷嬷,不过两人都是府中的老人,做事也稳妥,应当无碍。
回了院子,苏远之尚未回来,昭阳就瞧见屋中放置了好些个箱子和包袱的,明安正在将那些东西一个一个往外搬。
“东西都收拾妥帖了?”昭阳轻声问着,也顾不得换衣裳,便走过去打开了箱子来查看。
箱子中大部分是衣裳,还有一些苏远之惯常用的东西,苏远之其实算不得一个挑剔的人,东西也不多。
“马上就要入冬了,也不知皖南城那边冬日里冷不冷,也不知他要多久才能回来,冬日里的衣裳多备上几身吧。”昭阳蹙着眉头吩咐着。
明安连忙应道:“都差不多了,公子要赶路,东西多了不好带,且衣服的话,实在不够了就近做一些也是可以的。”
昭阳点了点头,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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