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见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似乎也受到了惊吓,急忙退后了两步,将药碗放回了桌子上,望着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那药童和守卫,忙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传军医啊?”
那守卫和药童这才似乎醒过神来,都急急忙忙要冲出营帐去叫军医。
昭阳连忙又伸手拉住了那守卫:“既然军医是那药童的师父,让他去请就好了。这军中除了曲涵之外,是谁做主,曲涵出了事,你还不快去将人请来?”
“哦,哦。”守卫定了定神:“营中除了王爷之外,能够做主的就是陈副帅了,这就去请,这就去请。”
营帐中只剩下了昭阳和昏迷不醒的曲涵,昭阳却也知道,定然还有不少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便只抬起手来摸了摸仍旧发烫的额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陈子恒来的比军医还要快些,似乎是一路跑来的,额头上隐隐冒着细汗,嘴里穿着粗气。身后跟着的亲兵一进门便双手撑在大腿上,弯着腰喘着气。
陈子恒一进门瞧见躺在地上的曲涵,眉头就拧了起来,来不及歇一歇,急急忙忙将曲涵抱了起来,似乎就要往外跑。
昭阳坐在一旁不咸不淡地道:“已经有人去请军医了,你这是要将他弄哪儿去啊?这军医跑到这儿来了,还得又换个地方,耽搁了时辰,你们王爷没了,你可负的起责?”
陈子恒额上青筋跳了跳,咬了咬牙,只将曲涵放在了昭阳营帐中的床上。
放下了之后,才转过头来伸手指着昭阳,厉声质问着:“你对端王爷做了什么?”
昭阳诧异地挑了挑眉,脸上带着几分讥讽:“我对他做了什么?真是笑话,我在你们营中不过一个质子罢了,明里暗里盯着我的人不知有多少,我如何对他做什么?”
陈子恒冷笑着,正要开口,就听见一个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在催促着:“师父,快,快啊,王爷还晕着呢。”
随即营帐门上的布毡子就被掀了起来,昭阳抬眸瞧见先前刚来过的那梁军医又走了进来。
陈子恒便也顾不得与昭阳动怒了,急忙拉了军医,军医被陈子恒拉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床前,陈子恒急忙吩咐着:“快,快些,瞧瞧王爷这究竟是怎么了。”
军医忙仔细查看了曲涵的症状,又伸手搭上了曲涵的脉。
陈子恒似乎十分着急的模样,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军医的手:“怎么样了?”
军医没有说话,陈子恒便在帐中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望向那军医:“好了没有啊?可瞧出王爷究竟是怎么了?”
昭阳笑了起来:“陈副帅至少应当等军医把脉把了呀。”
陈子恒转过头瞪了昭阳一眼:“没让你说话。”
昭阳挑了挑眉,心中暗自想着,这陈子恒倒实在是个暴躁性子。不过这样的性子也极好,暴躁易怒,性子直,容易受人影响,被人掌控。
陆陆续续有将领收到了消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都在询问着情况,营帐中一下子便变得热闹了起来。
军医已经把完了脉,极快地解开了曲涵身上的铠甲,又将铠甲里面的里衣一并解了开来,目光落在曲涵的胸前,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许多。
陈子恒见状,急忙走到了床前:“怎么了?怎……”
话还没有说完便消了音,只因为陈子恒已经瞧见了曲涵身上的情形。
众将见陈子恒没了声音,都连忙凑了过去,只是一瞧曲涵的模样,便都愣住了。
在曲涵胸前心脏的位置,有黑色的弯弯曲曲地像是血管一样的东西朝着周围蔓延了开来,看起来十分诡异。
“是中毒。”军医开口道。
众人似是被眼前的情形惊得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人追问着:“我自然知道是中毒,可是你至少应该告诉我,王爷中的是什么毒?会不会危及性命?能不能解啊?”
军医忙应道:“从症状来看,应该是花溪草,花溪草,又名化血草,毒性绝不亚于砒霜,中毒症状极为明显,人体血管会从心脏开始,慢慢变成黑紫色。当全身的血管都变成黑紫色之后,便会……死。”
陈子恒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可有解法?”
军医点了点头:“解法倒是有,可是配制解药的药极为难寻,还需一味药引子,紫河车。”
“紫河车是什么?”有人在问。
“是妇人生了孩子之后的包衣,也就是胎盘。”军医应着。
众将面面相觑,有个约摸三十多岁的中年将领想了想,才开了口:“营中那位叶公子不是富可敌国且人脉极广吗?你尽管将需要的药材开出来,让他一并去寻一寻,尽快将药材凑齐。”
“王爷的这毒能够坚持多久才会毒发呢?”陈子恒颔首,又连忙问着。
“三日。”军医回答了之后,才又神情凝重地道:“就是因为时日太短,制解药的药物又需要天南西北地去寻,下官觉着,时间只怕是不够的。”
众将闻言,眼中皆是着急,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半晌才有人开口道:“这毒定然是有人蓄意下的,既然是有人下的毒,下毒之人定然也有解药,咱们只需找出下毒之人来,王爷便定然能够得救。”
此话一出,倒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对,那下毒的人定然是有解药的,找到下毒的人就好了。”
陈子恒闻言,转过身便冲着昭阳走了过来:“王爷是在你的营帐之中下的毒,说,是不是你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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