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咬了咬唇,望向晚娘:“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想必苏远之应当是交代过的,不能同我说这些事情,你便不怕他怪罪于你?”
晚娘将手中剩下的半颗石榴放回了盘子中,抬起眼来望向昭阳,嘴角微微翘着,眼中却不见笑意:“嗯,主子若是怪罪便怪罪吧,我受着便是了,我只是心疼他……”
说着,抿着嘴站了起来:“我年岁比主子大个二十多岁,主子刚刚到血隐楼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信部一个普通下属,我不知苏氏是不是所有被选中继承血隐楼的人都需要承受那么多,却只看到,主子为了这楚室江山,为了这血隐楼,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晚娘轻飘飘地看了昭阳一眼:“不过错生在了苏家,就要承担本不应该承担的东西,最后却还要被人算计,老主子丢了性命,小主子成了残疾。”
昭阳垂下眸子,她倒是听出来了,晚娘是在为苏远之打抱不平。
“当初听闻主子娶了长公主,最初以为是主子生出了旁的心思,却不曾想到,他将长公主护得密不透风。我一直觉得,长公主是楚家人,就配不上我们主子。”晚娘脸上仍旧带着笑,仿佛只是寻常说笑一样。
昭阳脸上却是极为的平静:“你说的没错,是我配不上他。”
自打那日指责了昭阳之后,晚娘便有好几日未到主楼来。
已经进入盛夏,六月的天气,应是最热的时候,只是许是因为血隐楼在深山之中,倒是比渭城不知凉快了多少。
晚娘不再过来与她说一些奇闻趣事,昭阳倒是觉着有些无趣,便将软塌抬到了屋外的廊下看着风景午睡。
眯着眼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却听见有上楼的脚步声响起。
昭阳掀了掀眼皮,转过头朝着楼梯处望去,便瞧见是许久不见的怀安上了楼来。
昭阳听晚娘说起过,怀安是去苏远之身边了,怎么回来了?难不成……苏远之回来了?
昭阳眼睛一亮,急忙问道:“苏远之呢?”
怀安一见昭阳的神情,便知晓她在想什么:“苏丞相仍旧在淮安。”
昭阳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芒又渐渐熄灭,眉头轻轻蹙了起来:“他没有回来?你不是去了他身边吗?为何你都回来了,他还没有回来?”
怀安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血隐楼中需要一个能够主事的人守着,所以主子让我先行回了楼里。”
血隐楼需要一个主事的人守着?
昭阳眸色愈深:“晚娘不是一直呆在血隐楼的吗?怎么了?”
怀安眼中闪过一抹迟疑,最后仍旧决定实话实说:“人心难测,血隐楼中素来没有信任二字,这楼里的每个人都被互相盯着,一言一行,皆是逃不过主子的耳目。”
昭阳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是有人告诉了苏远之,晚娘对我说的那些话?”
怀安颔首,面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神情。
昭阳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苏远之会如何处置晚娘?”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属下回来了,晚娘应当就要出去了,属下只负责将主子的信令交给晚娘,并不知晓主子给她下了什么样的任务。”怀安回答着。
昭阳知晓怀安并不会说谎,他既然说不知道,就是真正不知道的。
想了想,方站起身来:“你带我去见一见晚娘吧,我有话问问她。”
怀安看了昭阳一眼,眼中带着试探和打量。
昭阳被他这样的目光瞧得攸然笑了起来:“放心好了,我不会对晚娘做什么的。”
怀安低下头,耳朵微微有些红,有种心事被拆穿了的窘迫感,低着头应道:“属下这就带长公主过去。”
昭阳随着怀安下了主楼,沿着山路往下走着,走到了一处独院跟前,怀安便停下了脚步:“晚娘就住在这里,我就不进去了。”
昭阳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这处院子里面倒是同血隐楼其它地方的冷硬风格不同,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姹紫嫣红的一片。
晚娘就站在院子中,俯身望着一株千日红,眯着眼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应是听见了昭阳进门的脚步声,方直起了身子,朝着门口望了过来。
见着是昭阳,脸上神情微微一愣,却是笑了起来:“倒是有些日子不见长公主了。”
“是啊。”昭阳颔首:“方才见着怀安,听他说,你要离开血隐楼一段时间。我想着,此前你一直陪我聊天解闷,我也应当来送送你的。”
晚娘低头笑了好一会儿,才道:“长公主莫不是来打趣我的吧?”
昭阳摇头:“看来我在晚娘的心目中,实在是个小心眼的人。”
顿了顿,才又转开了眸子:“其实我来,是有事相求。”
晚娘扬了扬眉,略带诧异地望向昭阳。
“你有段时日没来陪我说话聊天了,若是你离开了,我只怕也无从得知外面如今是何情形了,我到这血隐楼也已经近两个月了,如今外面究竟是什么局势了?”昭阳的眼中满是担忧。
晚娘闻言就笑了起来:“上回我与你说了外面的事情,便已经受了罚,长公主以为,同样的错误,我还会再犯?”
昭阳颔首:“你会与我说的。”
“这样笃定?”晚娘笑容愈发灿烂了几分,笑了半晌,便止住了笑,轻声道:“长公主说的对,我的确会告诉你。左右你即便是知晓了,也没有法子离开血隐楼,能够让你徒增烦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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