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天气永远是糟糕的,糟糕到连飞鸟都不想经过。干涩的风沙吹打着人们的脸,有钱的人不会来这儿,没有钱的人也不会来这儿。
定城是一个西陲小城,虽说是小,但那是比起长安洛阳这样的大城来说,西陲大部分都属于徐州地域,定城是唯一一个像样的城,拥有高高的城墙、士兵,这样的所在在这个混乱的西域总会给人安全感。
碧落山庄便坐落在定城中央。庄主司马啸天,是个豪爽洒脱的人物,在江湖之上以使剑闻名,一手“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剑法被人赞不绝口,这碧落山庄也被称为西域第一庄。
但司马啸天却不是西域的人,他自小就生长在中原,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原人,他是二十年前才到的西域,不过只是在这里经商,轻易不问江湖上的事;当然认识他的人对他都很恭敬,都希望与他结作朋友而不是对手,于是时常都有江湖人士前来拜庄。
对于碧落山庄的人来说,有个司马啸天这样的老爷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毕竟人家为人谦和,不会将仆人当畜生看。
只不过,碧落山庄的小少爷却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祖宗,如今不过八岁,稚童心性,活泼跳脱,司马啸天夫妇又不忍心打他,尤其是他母亲对这小少爷更是疼爱有加。
只是,司马啸天虽是江湖人,却不曾教过孩子功夫,他夫人是江南富商的千金,并未学过武艺,这小家伙虽然常常粘着母亲要学武功,但确实没有结果。司马啸天心想如此也不是个办法,便教他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权当强身之术;当然这样的功夫若是争强斗狠是万万不行的。
一日,司马夫人带着孩子一同出门。司马啸天嘱咐道:“夫人,今日出去多留个心眼,听说城里最近不怎么太平,莫要遇上什么麻烦了。”
“夫君不必担心,我娘俩就是出去透透气,估摸着一两个时辰便回,此去到是不必担心,倒是你最近为家业操劳,叫我怎么过意的去?”柳氏说着,目中流露出关心。
“哈哈!”司马啸天朗声笑了笑,“无甚要紧,不过切记早回!”
“正是,正是!”柳氏应了几声,便对孩子说:“鹿鸣,我们今日去哪里玩?”
司马鹿鸣却是显出满脸的愁容,说道:“娘亲,这城里都没什么好玩的,我们什么时候去中原外公那儿去玩?这里就只有沙漠!”
“鹿鸣,等你大了再带你去,这要是去你外公家啊,肯定舟车劳顿,你现在身子骨还弱,经不起折腾。”柳氏拍了拍司马鹿鸣的头,溺爱的抚摸着。
“嗯嗯!便听娘亲的!只是要多少岁才算长大呢?”司马鹿鸣露出思考的模样。
“这个呀!你父亲不是教你了拳脚功夫吗?好好练,到十岁便可以去了!”柳氏微笑着。
“哇!还要这么久啊?!”司马鹿鸣一脸的不可置信,一瞬间又垂下头去玩自己的衣襟。
司马啸天只是看着自己的妻儿,笑了笑,说道:“趁天色还早,先去玩吧!我还有事要做,切记早些回来!”
“知道了!父亲最喜欢啰嗦人了,不就是出去吗?”司马鹿鸣向着父亲做了个鬼脸!
不过这却是把司马啸天逗笑了,他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又摇了摇头,“夫人早去早回,看看买些什么,便买些,鹿鸣这孩子想要什么也可以给他买点。”
“夫君放心,不用挂念!”柳氏道了一声,便牵着司马鹿鸣走了!
看着两人消失在街上,司马啸天却皱起了眉头。
“最近眼皮常跳,希望不会有什么灾祸!”他摇了摇头,回到了府里。
话说定城处在西域,建筑风格都不同于中原,来来往往的大部分是西域人,碧眼黄发,脸容也与中原人不同,都是高鼻梁,男人挺拔英俊,女人美丽动人。这样的地方若是遇上一两个中原人那必定是要把酒言欢的,促膝长谈的。
柳氏娘俩走在街上,先是进了一家卖胭脂的小店买上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又带着司马鹿鸣去买了些糕点。
街上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西域物品,有些是庄里没有的,司马鹿鸣也不禁眼热起来。刚走进一家布匹点,他孩童心性,瞧着母亲正在与老板商价,就独自往街上转去。
此时正是人多的时候,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一个孩童身量又弱小,等柳氏发现之时早已不知所踪;急得柳氏放下正在打量的布匹,急匆匆的便跑了出去,可此时已无人影。
定城不是太大,但一个人茫茫寻找却是很难的。她身为司马啸天的夫人,知晓自己的夫君再江湖上有些仇家,若是寻到此地……到此她也不敢多想,只怪自己不在意夫君的话,未留个心眼,一人只得四处问路人,大声喊司马鹿鸣的名字。
司马鹿鸣却不顾忌这么多,他在家极少出门,一心又挂念着母亲口中所说的烟雨江南,也没有一个人到处逛逛,此时才觉得定城这地方热闹非凡,他就和一群人拥簇在一起看来自西域的杂技魔术。
这些西域人的杂技与那江湖上卖艺玩的胸口碎大石之类的却不一样,只见这些人把人装在一个箱子里,拿着刀剑去插,又听不见什么叫声,看得众人惊心动魄,但不一会儿那人又活蹦乱跳的走出来,惹得旁人叫好,司马鹿鸣也鼓起掌来。
那表演杂技的见到这么多人来看,当然也说上几句“有钱的捧个钱场”这样的话语,碍于面子穿着又华贵的人却也不吝啬这些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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