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吴大军押送俘虏返回应天府,朱元璋听闻张士诚不忍将士和百姓再受罪才主动投降,现在又一心求死,不由喟叹道:“这张士诚倒是一条汉子,和陈友谅等人比起来仁义多了。若他肯归顺与孤,孤便饶他不死。”
李善长抓住表现的机会,主动请缨,“微臣愿意去劝说张士诚,定叫他臣服王爷。”
朱元璋同意后,李善长就带着好酒好肉来到关押张士诚的牢房。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分析各种厉害、许诺诸多利益,奈何他百般开导,软硬兼施,张士诚都置之不理。
看到张士诚油盐不进的态度,李善长恼羞成怒。这个阶下囚凭什么给自己脸色看。他冷冷地威胁道:“你若不肯归顺吴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张士诚早就置生死于度外,徒然睁开眼睛,讥讽道:“哈,你要我归顺自己?狗东西,见了你家吴王还不跪拜?”
“你这该死的狂徒!”李善长气结。他忘记张士诚在平江也自称吴王,一不留神被张士诚占了口头便宜。
“孤怎么不知道你是孤的臣子,想来也是,你这种奸吝小人如何入得孤的眼。”张士诚继续嘲弄,他一心求死,故意说了许多羞辱李善长和朱元璋的话。
张士诚的出言不逊,彻底惹恼了李善长。他哪还有心情劝降张士诚,只想置张士诚于死地,回去对朱元璋禀报道:“微臣去牢里苦苦劝说张士诚投诚,谁知这贼子心怀叵测,不仅不愿归降,还出言侮辱王爷。微臣知王爷心底宽厚,不忍杀他。但这贼子当初收买了不少人心,小心留下他再生祸端啊。陈友谅那样的人都有死忠追随,张士诚的手下暗中帮助他东山再起不是没有可能。”
朱元璋目光闪烁,并未当即做出决定。
回到府中,马秀英见他面色犹豫,询问何事。
朱元璋微恼道:“我本来念那张士诚也算一条汉子,有心留他一命,他却不识好歹,不仅不肯归顺与我,还出言侮辱我。”
马秀英想了想,劝道:“假若这次胜的不是王爷而是张士诚,想必王爷心里也会不痛快吧。何况他妻儿俱亡,一定怨愤不已,难免会有一些恶形恶状。不过我曾听闻张士诚此人本性不坏,对属下和百姓很好。这样的人王爷不妨给他一个善终,也好叫天下人知道王爷并非那不辨是非之辈。”
说实话,马秀英对张士诚的感触不深,毕竟两人没有任何交集,只是陌生人。但是许五等在张士诚营中潜伏的影卫都感慨良多。张士诚固然有许多缺点,可他对手下和百姓好这点毋庸置疑,仅凭他为了手下和百姓愿意投降就能看出他的仁慈。影卫们也是人,也有分辨善恶的心,他们其实并不希望张士诚死,不过他们可不敢向朱元璋求情,只能隐晦地请马秀英帮忙求情。
“我也知道杀了他必然会让江浙一带百姓和他以前那些部下心生不满,可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平江之战折损了我多少将士。哼,若不是顾虑重重,我早就不会让他还活着!”朱元璋叹了口气,他的本意是要杀掉张士诚永绝后患,然而有不少臣子上疏为张士诚求情,也有人劝他立刻处死张士诚,令他十分为难。
马秀英笑了笑,“张士诚的部下都已被你收降,他纵有反叛之心亦是孤掌难鸣,不足为惧也。与其杀了他引起江浙一带百姓和个别将士的不满,不如不杀他叫人看看你海纳百川的胸襟。这样天下人感念你的心胸广阔,将士们归附之心更盛。”
朱元璋点点头,“罢了,罢了,昔日|我与他虽是敌人,但各自为政也怪不得谁,他也不曾做过大奸大恶之事,绕他一命也不是不可。”
说完朱元璋便传令,叫人把张士诚从牢里提出来好生看管,饮食生活方面不得亏待,等他冷静下来,愿意投诚归降了就释放他。
李善长听到朱元璋决定留下张士诚的性命,不由大发雷霆,愤愤地对胡惟庸说道:“真不知王爷如何想的,张士诚此人善揽人心,现在不除掉他,只怕将来后患无穷。”
胡惟庸说道:“学生听闻是马王妃劝王爷不要杀掉张士诚。”
“荒唐!王爷怎能听一妇人之言,给对手留下喘息的机会!”
“老师一心为王爷着想,可惜王爷耳根软,光听妇人言,不知其中厉害。马王妃到底是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仁……”
李善长瞪了胡惟庸一眼,“闭嘴,王爷、王妃岂是你我能非议的?”
胡惟庸见他嘴上如此训斥,脸上神色并无不快,便笑嘻嘻地说道:“老师教训的是,学生妄言了。不过学生以为既然王爷迷在其中,老师不妨替王爷做出决断,昔日王爷去接韩林儿,那刘基不就暗中叫廖永忠凿船沉江,事后王爷也没责罚刘基。所以老师不妨……”他压低声音在李善长耳边低语几句。
“那等专营擅权的小人怎能和老夫相提并论?“一提刘基,李善长就来气。
胡惟庸点头哈腰,“是,是,学生多嘴,老师一心为国,岂是刘基能比的。不过这种事刘基做得,老师为何做不得?”
李善长脸色微变,他最恨被刘基比下去,但他又有点担心自己揣摩错朱元璋的心意,犹豫道:“若叫王爷知晓,岂不生祸?王爷如今最忌讳别人猜测他的心思。”
胡惟庸奸笑道:“老师忠肝义胆,天地可鉴。就算王爷事后知晓,也能明白老师的苦心。况且学生保证此事一定做得天衣无缝,让人瞧不出任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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