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阳对武学原本没什么兴趣,但是祭祀事件之后,倒也肯用点功夫。何况以周藏墨造诣,稍一指点,她又聪明绝顶,今时自是已与往日不同。
阿肩却是自也不弱。二人斗得半晌,不分高下。她手中软剑极长,素日本是扣在腰间,今日亮出,竟是金光闪闪。荆策却认得,那原本是了姨的“金柳剑”。若是在空阔之地使此剑,则矫若灵蛇,更为自如。
周青阳正自寻找阿肩破绽。阿肩却突然变招。周青阳吃了一惊,尚未看得清楚,荆策早已举剑将阿肩招式隔开,又将她推至远处。
只见阿肩招式极为古怪,忽东忽西,绵软滑溜,看似无力,实则招招狠辣,直取要害。周青阳从未见过此等招式,便禁不住有些担心。但荆策早已是江湖中成名剑客,自也不惧。二人拆得二十余招,他便已摸清阿肩套路。忽地纵身一跃,出了一招“日落横山”,却是他父亲当年所创“将军令剑”中的一招。“将军令剑”一共十八招,虽是上马杀敌更为有用,但此时用来对付阿肩,却已绰绰有余。何况他自幼便会此剑法,又常常练习,使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阿肩只觉得眼前剑光纵横,闪闪炫目,加之荆策剑气凛冽,登时便只得往后退去。荆策身形陡进,阿肩尚未站稳,剑尖已至胸前。
那边阿索脸上血色尽失。周青阳喊道:“荆策哥哥,别杀他!”
荆策刚才听阿肩二人讲话,知他也是用情之人,又是被人所迫,本也没打算取他性命。
阿肩见荆策出剑凌厉,本以为自己今天难逃一死,心里害怕,便紧紧闭上眼睛,半晌不见动静,方敢慢慢睁开。
周青阳叹了叹气,道:“阿索姐姐,你们俩都是苦命的人。你们走吧,我不为难你。”
阿索方敢缓下一口气。便扯了阿肩衣服,往巷道外走去。又转过头来,对周青阳道:“族长跟以前不一样了,青阳姑娘,你要小心。”她也是素来懦弱,刚才一番打斗,加上她心中有愧,竟不敢再称呼周青阳“妹妹”。
周青阳听她说得凄苦,心下便有些不忍,只到二人走出巷道。忽转头对荆策笑着赞道:“荆策哥哥,好剑法!”
荆策笑笑。问她祭祀之事。周青阳便一边走,一边细细跟他道来。荆策听得时而气愤填膺,时而又幽咽凝涩,待周青阳讲至偷学驱鸟之术时,又道:“改天我也要学学这驱鸟的本事。”
周青阳便问道:“你学来作什么?”
荆策一愣:“……让鸟儿们摘果子给我吃!”
周青阳不料他竟然说出这般顽皮的话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荆策看她一笑,粲然生光,不禁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俩人在街上看到司马营,寒暄了几句。方知司马营正在给子晰整理居处,所以要到街市上购置物品呢。荆策听说,皱了皱眉头,当面却也没说什么。分开后,周青阳问,他方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子晰被追杀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子晰在鄂城,恐怕待不了太久。”
待快行至家门口时,周青阳却让荆策自己先进去。荆策知她不好意思,便也不勉强。
夜来忽一阵微雨,入得梦中。荆策遂陶然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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