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已然查清暗房内回路走向,只是这回路薄如血管,且与铸房外部回路仍有交会,若是贸然截断,不定铸房亦会崩塌,到时候,不但机括未能触动,反而将两人活埋于这栖身之所。白昊天又转念一想,若是不截断回路,直接再造,或许可行,使回路再不截断的情况下,改变轨迹,可麻烦之处在于,如同分出电线,电流势必受阻,乍看之下,虽是可行,但回路中,原先气能运转太过庞大,自身所学之气能,万万不能与之相敌,是以及便「再造」,也未能见效,反不定白白消耗了回路中的气能,使其中气能不足,而机关无法启动。
「(若是奇门遁甲,也该有相生相应之法,好比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应着值符、塍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八神;又如五行之中,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而土又生金,奇门之术如此,五行万物亦不脱离此法,即便父亲匠术再是高超,也有个凭依基石,断不会无中生有才是…)」想到此节,他悄悄地点了烛火,这里边除了地面造为圆形之外,沿着墙面圆拱,整个房间是为一个半球体,怪不得先前躺卧,甚是不舒服;然这房舍之所以为方正,便是因木梁相接而斗拱相连,方不至屋瓦塌陷,可这暗房仅仅是铸房一小暗室,又何必如此费工?他来回踱步,轻轻挪了挪牧裴松,这牧裴松是一但犯了酒瘾,便如同一滩烂泥,是一动也会动,白昊天壮了胆子,伏着寻了寻上次的机关,可却如何也感觉不到。
「难道,是我想错了吗?」
他起身又亮了烛火,绕到了里边他卧榻之处,是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明白,突然牧裴松一个翻身,吓得他赶忙熄了烛火,恐惊扰了他这干爹,这才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可今日一早,便听得铸房外争吵不休,这牧裴松仍就是睡得不知昏天黑地,白昊天起身亮了烛火,天花板似是有七颗不清楚的白星,他绕室而行,却发现方才的亮点却凭空消失,他揉了揉眼睛,绕回了方才卧榻之处,果然又见着方才的星子,他思前想后,这七颗白点相隔几许,若连贯一起,形如汤勺,这莫不是北斗七星?
他沉思了一会儿,若说这半圆之室,是为天体,而天花板上白点,作为北斗七星,那何以近门之处无法见着,而内里之处却得以看见?难道,是这地板有些古怪?
「是了!是日晷!」他陡然惊觉,若将这圆室,看作天空,地面观作日晷,而日晷四分,是为春、夏、秋、冬,是以他所卧榻之春夏,可见七星,而牧裴松之秋冬,却不见星宿,如此以来,便可说明此理。
「(可若是如此,那何以干爹所处之位有机关,而其余机关又有何关联呢?)」
而此时,铸房外杜云涛听得姚粲诋毁他解宗一脉,村里虽言白世常为一代名匠,可在他看来,不过是雕梁画栋的工匠,若不是他搭建房舍,何来有此谬赞?说白一点,在他以为,这匠人呓语出自这样一个货色之手,至多不过是房舍瓦棚的搭建之法,委实不知大司命何以如此上心!如今姚粲出言不逊,身后门徒各个是嚷嚷不休,杜云涛沉住了气,仰天笑道:「妳粲哥哥果真伶牙俐齿,可不知你俩一脉,修得什么法门,光天化日之下,还得躲躲藏藏,只怕是和虫鼠日益相处,修得鬼脸难堪,因此一个纱巾、一个面具,可真是一堆佳偶!」
杜云涛这一说,身后的门徒纷纷齐声附和,或者讪笑、或者出言相讥,这姚粲大怒,斥道:「杜云涛,你好胆再说一遍!」
「说便说,我杜云涛难道还怕你不成」
姚粲从伸手往袖中一揣,这方萍本想阻止他,可她知道,姚灿素来爱护她,他此刻勃然,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杜云涛出言伤她。
杜云涛见他准备出手,便躬身摆架,说道:「打便打,你俩是一起上,还是我收拾了妳的粲哥哥,再来对付妳这丑婆娘?」
「狂妄!」姚粲说着便一跃而上,如白龙摆身,一招蚀筋腐骨手,便朝着他喉头擒去,杜云涛身后几个矫健的门人,本想出手反击,杜云涛却摆了摆手,示意要他们让开,姚粲这身法好快,弹指便欺了过来,只见杜云涛右脚一跨,双掌画圆,回护门面,眼下一快一慢,眼见这姚粲便长驱直入,倏忽间,杜云涛倒转阴阳,手肘一个发劲,便击上了姚灿双眼!这一下变故神速,原先慢条斯理的他,如今却章法一便,姚粲身法本就不慢,这一快一慢间,他险些撞了上去!此时姚粲倒身一转,于空中翻了三圈,似蛟龙打滚,跃了开来,可他双足尚未落地,便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素面折扇,扬手一挥,三道金光字扇面间飞了出来。
杜云涛左脚一踏,顽石出土,跃于空中,他赶忙右拳一出,来个「两仪生四象」,将飞石一破,初分为二,待得半路,却激增为四,方才姚粲扇里所发的金线幼蛇,未至半路,便撞得喷出了青血,姚粲一个踏影,躲开了飞石,这才旋回了原处。
「粲哥哥,你没伤着吧?」
「怎么?没有臭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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