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觉想跑进屋里躺下,又怕他拿仪器检测,便一翻身倒吊到房梁上。
那人进来果然挨个屋子转一转,驻足片刻,这才转身出去了。
好一会儿,祝觉才轻轻从房梁上下来。
也不敢靠近门边,就静静地听一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片刻的安静之后,就传来一阵阵升空的声音。
祝觉这才到门边向外看去。
只见那些穿着亮银衣服的人每人都驾驶着一个圆盘形状的飞行器。
天空中则漂浮着一个更大的飞行器。
小飞行器升到空中后都接到大飞行器上。
一节连着一节。
从地上看去,真像一条龙。
大龙摇头摆尾越飞越高,最后向西南方向直飞过去了。
祝觉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向外走去。
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走了几个来回。
这短短的一条街上,只有祝觉一个活人,其他都是被远程控制的仿生人。
那么,那些路人呢?
他们的神情明显与街上的店家、商贩不同?
难道他们是玩家?
对!最大可能就是玩家。
他们在被杀掉时,眼睛里并不是恐惧,而是兴奋和惊奇。
而那些仿生人们却恰恰相反。
说起来真是荒唐滑稽。
玩家们生无可恋,既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更不爱惜他人的生命。
身上看不到一点人情味儿。
仿生人们却贪恋人生,珍惜与陌生人擦肩而过的情缘。
究竟什么是人?
披着一张人皮就能叫人吗?
反正在祝觉看来,仿生人就是人类。
不管仿生人能不能复活。
杀死仿生人就是杀人。
因为仿生人在被杀害的过程中是能够感受到痛苦的。
而且,每一次复活,必然重新写入硬盘,带来记忆的缺损。
玩家却不同。
他们应该是控制仿生身体进入这个世界的。
五感反馈值也应该不是百分之百的。
对他们来说,杀人或者被杀都是一段刺激的体验。
只是多承担一点修理、磨损的费用而已。
妈蛋!老子一个大活人怎么被放到这个世界了?
在玩家眼里,祝觉也是个仿生人,他们想杀就杀,想剐就剐。
但那是不可能的。
操控仿生身体,你们的反应能力、应变能力都将大打折扣。
在老子眼里,你们都是待宰的羔羊,而且可以被干掉100次,争取每一次都不让你们重样!
可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
怎么才能逃出去?
外面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小镇果然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景象。
各个店铺依旧热情地招揽来往的路人。
小商小贩继续沿街叫卖着。
祝觉试探着看能不能激起铁匠父女昨天的记忆。
他们的记忆应该在昨晚睡觉时,已经被系统远程修改重写了。
“我怎么记得咱们昨天卖了五把刀啊。”
祝觉说。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铁匠挠着脑袋。
小义也皱着眉头:“我记得昨天好像,好像是……”
她下意识地用手“扑棱”一下身上。
昨天,祝觉斩杀那几个玩家时,她身上迸溅了一些血液。
小义的记忆力显然比铁匠好。
但祝觉怕她再出现癫痫的症状,不敢再多问。
就把话题岔开。
“你们最远去过哪里?”
小义连忙说:“我最远去过东边,都能看见大海了。”
“其它地方呢?”
铁匠说:“北边是大雪山,南边和西边都是一眼望不到边儿的沙漠。”
“你们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铁匠叹口气:“外面世界有啥好看的?还是老老实实居家过日子吧。”
铁匠对于祝觉救他的事儿显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可对祝觉哪天上班,预支了薪水的事儿一清二楚。
没事儿就盯着祝觉。
“哪里跑?杰克马订制的牛皮刀还没给人磨好呢。”
小义对祝觉救他们父女的事儿似乎有点记忆。
虽然想不起具体的内容,但至少情感上对祝觉更加亲近了。
“有个家伙在沙漠里走了好几天,说是看见什么塔……”
“哦,他现在哪去了?”
“他后来疯了,每天东游西逛、行踪不定。”
“他叫什么?”
“他本来叫蓬皮杜,疯了以后大家都叫他杜颠。”
“那他没留下什么东西吗?”
“好像画了张图……”
“那张图哪去了?”
“被斯蒂文孙买去了,说是什么藏宝图。”
这个斯蒂文孙祝觉听说过。
他是附近的一个财主,一家人住着一个大庄园。
傍晚,铁匠铺收摊后,祝觉就一路小跑着来到斯蒂文孙家的庄园前。
却撞见一伙强盗在庄园门前攻打。
斯蒂文孙的家丁们在拼命抵抗着。
也不知道这伙强盗是玩家,还是游乐场自带的故事。
反正看这情形,有钱人也好不到哪去,也是三天两头被弄死,然后再重写记忆。
这个庄园四周都是高墙,有三米多高。
祝觉绕到一处高墙外,一纵身便跳到墙头上,然后向院子里跳去。
双脚刚一着地,一个黑影猛地扑过来。
不用看,祝觉就知道是条狗。
也不想伤他性命,就一抬手“定!”
然后大摇大摆向大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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