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风看着吕孟元脸上的笑,明明很普通的笑容,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别样的味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刘郎中都说了,不让管。”宋江风看着墙角的一朵野花,说道。
吕孟元轻笑:“主事,我既然要跟着你,自然都听你的。”他感觉,只是感觉,宋江风不会不管这个案子。
“出去再说。”宋江风说完,朝外走去。
看样子,宋江风经常在外面跑,并不坐在司里办差。
他们缓步慢行,宋江风说道:“你认为,刘郎中为何阻挠?”
吕孟元眉毛一挑,他倒是没有往深里想。
“我平日办案,刘郎中大多不管,只要最后把案子办好就是了。今日单独把我叫去,让我放下马铁大的案子,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我办案子,也不会分不清轻重,若是有别的大案,我自然能拎清。两边都兼顾着,也不是头一回了。”宋江风说道。
原来如此。他不知道刘造山和宋江风平日里是怎么相处的。如果真照宋江风这样说,刘造山有一句话的确耐人寻味。
放心,我日后不会亏待你。
这句话,总感觉有些别扭,像是在“收买”啊。
他问道:“主事想要继续查?”
“案子并未明朗,当然要继续查。”
“既然如此……大人要不要再去马铁二家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了。”宋江风叹息道。
吕孟元却想过去一趟,至少用遥控器看一看,马铁大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顿了一下,说道:“马铁二夫妻二人开了一家胭脂铺,这本钱是从哪里来的?”
“哦。林氏的嫁妆有一些,马铁大断腿后兴盛木料补贴了一点银子。主要是胭脂铺用不了多少本钱,这些胭脂都是林氏自制的。”
他闻言点头,“大人下午可有什么事要做?属下想去马铁二家里看看。”
“可以,你去吧。”宋江风有点意外,以为他会一直跟着自己,不过有自己的主见,不算坏事。正好他下午有别的事。
辞别了宋江风,他往回走了几步,在附近找到了自家的马车。
他松了口气,要是再走一下,他也吃不消。
张丰大歪着身子,斗笠盖在脸上,马车里传来轻微的呼声。
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寻声。
张丰大只是假寐,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少爷!”连忙将斗笠收起来,“是否要归家歇息?”他以为吕孟元一直在忙碌,连饭都没吃上呢。
“你们可用过午饭?”
张丰大一愣,他不是头一回当差,之前也是在大户人家办事,却没有主家这般自然的问出是否用过饭的话。仿佛,理所应当。
“寻声买了些包子,我们一起吃的。”
“那就好。”吕孟元笑了,“寻声在里面睡呢?”见张丰大要敲木板叫醒人,道“不要叫醒他了,我不回家,你带我去个地方。”说完,他蹑手蹑脚地上了车,“开得慢些也没事。”寻声这几天都睡不好觉,主要还是家事突变,担心的。让他休息休息吧。
张丰大有些蒙了。
他没遇到过这种主子。
直到按照吩咐到了地方,也有些想不通,看向吕孟元的目光有些迷茫。等吕孟元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醒悟过来。这是遇到难得的好主子!
张丰大还有些不信,猛地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日子还长,且一步一步看吧。他上一个差事也觉得好,家生子,得主子信任赏了婚事。可是却出了那样的事,所有的屎盆子扣在他的脸上,虽说最后没有体罚他,却让他们一家子走投无路,让人牙子给卖了。要不是被现在的主子买了,他们一家子说不定还会分开。
不管怎么说,一家人能够还在一起,光这一点,他就念着主子的好。
吕孟元一天来了两次,马铁二的脸上多有几分不耐烦。林氏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胭脂铺的生意可还好?”吕孟元笑着问。
马铁二叹息一声,“还提什么生意,这几日来,根本没有开门做生意。大人,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真觉得我大哥死的不是意外?当天夜里,我们就在隔壁屋子。往日里听见动静就会过来探望。那天晚上一点动静也没有,睡得也格外安稳。如果不是意外,有人要害死大哥,我难道察觉不到?”
马家正屋三间,马铁大睡在东屋,马铁二两口子睡西屋。
吕孟元收了笑:“那晚睡得格外好?你平日里,每天夜里睡得有这么安稳吗?”
马铁二摇头,“开了胭脂铺子,又要照顾大哥,我就不出去做工了。平日里不累,睡觉也睡不死。”
“那你大哥挪动身子,还磕在了炕沿儿上,摔倒在地,不会有动静?”他说道。
马铁二楞了一下,慢慢坐在了一旁的木凳子上,“我马家与人无冤无仇,从来老实本分。再说,就算是夜里遭了贼,也不会杀害我大哥这个动不了的。大哥半宿起夜,总不想麻烦我,应该是故意放轻了动作……之前,大哥也跌下炕两次,都是一早才发现的。说起来,的确是我疏忽。可说了好多次,让大哥半夜里喊人,他偏不听。”
吕孟元坐稳了身子,在袖子下按动了快退键,眼前的两个人都模糊起来。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淡淡扫了一眼林氏。
前六日在这间屋子发生的事情,他都看见了。
有的匆匆而过,有的,他刻意放慢了速度。
他一言不发,走到了中间的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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