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孝所谓的好消息,倒是跟沈念没什么关系,而是那董家的热闹。
说起来也有趣,那董明虽然其貌不扬,倒是因为手里有点小权力,竟攒下了不小一分家业,还讨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生了几个可爱的庶出子女。
可想而知,那妻妾之间的关系定然不会多么和和睦睦。
平日里有董明在,还能勉强维持姐姐妹妹一家亲,如今董明眼看是没有翻身的指望了——贪墨罪名还是他自己认的,而且董太太也清楚,董明确实不干净,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顾忌的?竟是要把董明的小妾们都发卖了。
小妾们平日虽然不对付,可面临共同的生存危机,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便闹了起来。
这一闹,这事就捂不住了。
一般而言,生过孩子的妾侍,若是没有犯什么大错,主母都会卖孩子一个面子,不会发卖,毕竟若是将来孩子长大了,说起来谁谁的亲生母亲在某某家当奴仆或者在某某地方卖过身,多难看?董太太这一手,不可谓不狠。
而且小妾们也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在余氏这样狠心的主母手上,能不能长大都是问题,女孩还好点,男孩就难说了。
于是两方斗法,竟然将那董太太给气的病倒在床,说是快不行了——据孟孝手底下的探子报告说,其实董太太是中了毒,不知道哪个胆子大的给她下了鼠药!
这可真是够热闹的。
沈念摇摇头,说不清董太太是可怜还是可恨,归根结底,还是那董明的错,若非他想要享那齐人之福,又宠爱妾侍庶子,也不至于酿成今日之祸。
“所以说,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弄许多女人在家里,本身就是一个祸乱之源。”沈念叹口气,扭头看向孟孝笑道:“师兄切记吸取教训,将来莫要效董明之事。”
孟孝不料沈念一个转头就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当即一挑眉,嗤笑道:“我是那么蠢的人吗?何况,孟氏家风甚严,若是我脑子糊涂办了蠢事,一定会被赶去跪祠堂的。”
沈念闻言不由眨了眨眼睛,露出几分笑意来。孟家的跪祠堂,实际就是关小黑屋,不许出入,没有人可以说话,一日三餐和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真是能把人憋坏。再桀骜的人,关上十天半个月的,也会深深的记住这个教训。
孟孝曾经有过祠堂三日游,那感受真是一言难尽,事后萎靡了整整一个月,那可是沈念亲眼所见。
见沈念笑的眯起了眼睛,孟孝也想到了曾经的经历,不由跟着笑起来:“家有长辈在,有好处,也有不好处。”
有长辈,不自由,但同样的,也有人替你顶着天。
沈念倒是希望自家多几个这样的长辈,奈何沈家除了沈宏,其他人都是不管事的。会宁沈家倒是有几个长辈,可关系又平平。
孟孝收了笑容,正色道:“其实后宅之事,也并不多么复杂,端看男人怎么想,愿不愿意顾及罢了。以我之见,董明是色心作祟,他未必不知道女人多了会生事,恐怕是自诩能压得住而已,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不是?”
只是孟孝没想到,风云变得这么快。
才到下午,却收到消息说来自天京的那位大人亲自带人去了董家。
普通百姓分不清谁是谁,只用那位大人代称,但沈念他们岂会分不清?虽然没有细致到叫人画下图像来,但各人特征却是明明白白的,一听描述便知道这人是姜琬。
何况余左不在宁安,那位户部郎中还在会昌仓忙活,有这闲工夫的只有姜琬。
沈念有些诧异:“难道董家还有什么重要证据不成?”
要不然有什么是值得姜琬亲自跑一趟的?
孟孝屈指敲了敲扶手,忽然道:“不若我们也去瞧瞧?想来有姜御史在,我们应当不会被赶出来。”虽然余左叫他们不要出门,但也不是就真的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了,只是告诫一句,免得将来审案找不着人而已。
沈念愣了愣,随后便拊掌道:“好主意!”要不是有姜琬在,恐怕他们还进不了门呢,这难得的机会能看热闹,为什么不去?
说去就去,两人分头换了衣服出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不是不能骑马,但是现如今沈念可是宁安的热门人物,抛头露面那就是找围观,沈念虽然不怕人看,却也不想被当成耍猴的。
董家的宅子距离有点远,即使老赵马车赶的快,也走了两刻钟才到,临近地头,不等老赵招呼,沈念就掀起了车帘子。
不是沈念有什么特殊感应,而是董宅门前如今正热闹。
就见有人三三两两的围在四周,还有女人的哭声交叠着传出来,间或夹杂着几声小贱人、勾引人等等的骂声。
沈念与孟孝对视一眼,便相继出了马车,站在车辕上远眺,正好看见人群中的焦点:两个年轻妇人趴在地上哭,姜琬和几个从人站在一边,另一边是几个强壮的中年仆妇,手里还持着小儿手臂般粗细的木棍。
看来是姜琬正巧碰上了打人现场。
瞧姜御史那一脸正气的脸上露出无奈表情,沈念不由暗笑,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有证据,你倒是偏袒哪一个?
“这位老爷,你是看这两个小蹄子长得好才可怜她们吧?可别看他们可怜,这两个小贱人看我们老爷出了事,便偷着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这等贱人怎么打不得?就是打死了,也是白死!”一个中年仆妇谄笑着道。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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