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吕青野刚醒过来,便问了一句:“雪停了吗?”
“没呢,下了一天一夜,倒是越来越大了。”贴身侍卫吕湛一边拿着铜盆到火塘上的铁锅里舀热水一边回答。
“枢国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吕青野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今早没听到什么消息。这么大的雪,隔着三五丈远就看不清东西,肯定都窝在铁壁城里了。”吕湛兑了一些凉水在铜盆里,回答道。
“吕澈呢?”吕青野洗了把脸,问道。
“取饭去了。今天就别去屠一骨那里吃了,他原本也不在乎和咱们一起吃饭,不过就是想摆个威风而已。”
吕青野笑了笑没说话,走到门口掀起棉帘子,满眼的白色,白绒毛一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只有近处的营房还看得见,远处已然什么都看不到了。前面似乎有个人影在移动,越来越近,是取饭回来的吕澈。
“世子起这么早?”吕澈也直到近前才看清是吕青野,赶紧推着他返回房内。
把食盒子递给吕湛,一边拍打身上的雪片,一边说:“今天没白跑,听到一个新消息,枢国左右相不同意和越国开战,罗敷女非要一意孤行,带着几十个人直奔铁壁城而来。”
“即便没有援兵,铁壁城原有驻军一万,如果死守的话,只怕屠一骨也攻不下来。今年冬天天气也不好,屠一骨这边四万五千人,只人吃马嚼的每日开销,如果后续供给不利,只怕也熬不到开春。”吕湛打开食盒,把饭菜摆到小桌上。
“确定枢国国主真的赶过来了?”吕青野接过面饼和筷子,问道。
“确定。唐姐说的。”吕澈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探得了这个消息的斥候昨晚去找营妓快活,不小心说漏了嘴。更好笑的是,罗敷女刚离开国都的时候是骑马的,这千里路途若是骑快马,早就到了;但走了几天就吃不消劳累,改成车驾,昨日又遇大雪,速度更慢,现今仍耽搁在路上呢。”
“你跟那些女人关系可真不错。”吕湛揶揄他。
“她们怪可怜的,总有逃跑的。今早还因为偷跑被打伤了两个,就扔在雪地里等死呢。”
“若枢国国主果真如此,铁壁城倒是危险了……”吕青野喃喃自语。
“一线河那边都凿开了,屠一骨想攻打过去也要费一番功夫。然而铁壁城求援却不得,只来了一位娇滴滴的国主,还不够添乱的,时间一长,只怕军心会散呢。去伙房的时候,还看到那群伙夫在议论,都在嘲笑罗敷女不自量力,枢国该当是繁盛到头了。”吕澈咬了一口面饼,说道。
吕青野作为吕国质子被送到越国,吕湛和吕澈则作为吕青野的贴身侍卫一同到越国,三人虽然是主仆关系,却更像兄弟,一直都是同吃同住的。
吕湛看到吕青野只微笑吃饭却不说话,知道他正在思考,吕澈这傻小子又总喜欢自以为是,便说道:“别小瞧了枢国,能跻身五大国,哪个是没有实力的。快些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早饭刚过,越国第一战将,大将军屠一骨就大步流星地迈进了吕青野的营房,连礼也不施,哈哈大笑道:“世子请把便装更换成软甲,再披上保暖的毛皮斗篷,且去看一场好戏。”
虽然他脸上挂着笑,却丝毫没恭敬之意,更没有任何让人拒绝的余地。
吕青野倒也习惯了他的倨傲和跋扈,只是仍旧保持一贯的平和秉性,问道:“什么好戏?”
“到了地方,世子自然会知道。”屠一骨不屑回答,笑着卖个关子。
其实他不说,吕青野也猜出个大概。
越国人口虽多,但国土面积不大,其中西北还有一块不小的贫瘠土地,很难种植粮食。他们的粮食收入除了本国自产的一半以外,剩余的全靠抢夺邻国粮食或者打败邻国要求上贡粮食而来。十四年前,越国挑起六国大战,抢夺了姜国和吕国的部分城池,扩大了国土面积,终于使得粮食可以自给自足。
如今积累了十几年,又有了大战的本钱,总觊觎着枢国的食盐、朴国的棉花、玉器、吕国的粮食的越国,已经掩饰不住蠢蠢欲动的yù_wàng了。
这一次越国出兵攻打枢国并不是一时半刻就下的鲁莽决定,早在三年前便已经着手准备。
枢国国土狭长,东边挨着大海和一片原始莽林,盛产海盐和一些稀奇特产。
由于有十分精细的制盐工艺,枢国精盐和粗盐的产量占据了所有国家盐产业的八成,惹得其他国家很是有些眼红。
越国却不产盐,全靠购买和一些小国的进贡,对枢国垂涎已久,算计着如何能抢到一片海域或者打到他们臣服进贡。
两国之间隔着姜国和几个小国,还有连绵不断的山脉,只在最北边被一条大河——一线河隔开。再往北就是一望无际的铁壁山,谁也不知道铁壁山的北面是什么。
原本越国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出兵攻打枢国,似乎冥冥中注定一般,枢国老国主秋天的时候薨了,而他膝下两子年幼,便传位给自己的大女儿。
此女名罗夕,却常被人称为“罗敷”。倒不是因貌美,据说正是因为极丑,而她的年号又被定为“乐阜”,正与美人罗敷之名谐音,所以才被人讥讽为罗敷。
女子治国在枢国历史上并不是新鲜事,前几代里就有国主是女子。但此女却引起了廷臣们一些不大不小的非议之声,据在枢国境内的细作打探说,是因为身份问题。
得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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