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在参谋部用无线电台叫通了杨日天,
“老杨,对不住了,我下令把苇沟封锁了。”
杨日天早有预料,“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我以前以为瘟疫不会这么快找上门,想着等我们吃饱了肚子再来对付它。现在看来我想得太好了。”
“爷,我打败仗的时候,贼人都是从想不到的地方打进来的。”
“士卒们士气怎么样?”
“不太好。”
孙一决心实话实说,
“我把苇沟外侧的浮岛改成了隔离岛,新做的架子田留下备用。凡是同土匪使者接触过的人都会集中到隔离岛,他们将负责苇沟的警戒,不放任何人出来。”
杨日天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好。我会尽力管好手下,但终归会有人熬不住。我相信浮岛上的兄弟会守好口子。”
孙一知道杨日天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继续通报:“长胜堡的军民会负责浮岛的封锁;树林子老营和长胜堡每天的人员往来我已经下令停止了。”
“爷这样布置我赞成,万无一失。”
孙一询问,“你那里现在有没有发病的?”
“除了四个土匪俘虏,其它人没事。爷,我想趁现在打上土匪岛,彻底清除了这帮贼人!”
孙一喉头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你等等……”,
返身询问了几个参谋,孙一说,“现在浮岛很乱,有人在送上去,有人在撤下来。等浮岛人马安顿下来由他们负责守住沟口,防止河汊里的土匪趁机冲出来。你一个时辰以后再进攻,趁这个时间你和士卒聊聊天,有亲人在树林子和长胜堡的,可以安排用对讲机说说话。”
对讲机那头杨日天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沉:“河汊里的土匪由我来负责。爷,我没什么本事,全营老小以后就全托付给爷了。”
沉默中有人呜呜咽咽地哭泣,是贾道士。
闷蛋不满地踢了道士一脚,“哭个逑!”
贾道士哇地放出声来,“我不想死!”
要说同土匪使者亲密接触的第一人,就是贾道士。
这时的贾道士没了一丝羽扇纶巾的潇洒,“我不去浮岛,我不去!”
闷蛋鄙视地骂:“怂样子!”
孙一走过去,拍拍道士后背,安慰他:“不一定会有事的。”
贾道士鼻涕眼泪一大把,恳求孙一:“去了那儿,没事的人也会有事!爷,我能不能不去,你把我单独关起来,你把我关起来吧!”
按照孙一查的资料,黑死病的传染机制后世科学家也没有搞清楚。有人推测,黑死病是通过跳蚤传染;有人推测,黑死病是通过空气传染;还有人断言,黑死病病毒已经在后世绝种。
孙一一坚定地摇了摇头:“浮岛上有人作伴,每天长胜堡会定时送饭。你要是不放心,那里还有单独的架田。”
贾道士瘫软在地,哭地一塌糊涂,“爷我不敢去!爷昨天也在河滩,爷能不能陪我去?”
孙一猛的意识到,严格的说自己也算危险人员。昨天开始大家都在参谋部听直播,后来不少人都去现场看热闹。孙一也没例外。
去浮岛,交叉感染黑死病的几率肯定要高得多,自己穿越到明朝的故事还没开始就可能要结束;不去,精心设计的多重隔离就是一句空话,故事可能结束得更凄惨。
孙一点点头,“我陪你去。”
贾道士的哭声骤然降低,“爷能不能跟我呆在一个架田上?”
这时的道士,就像一个怕黑不睡觉的孩子,眼巴巴地等着孙一答复。
“不行!”
琪琪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参谋部,高声替孙一回答。
“我要和一哥在一起!我们俩占一个架田,晚上住一个小帐篷!”
孙一不由苦笑,“丫头,你知道我们去浮岛是干什么吗?我们可不是去叉鱼。”
“我知道,草原上的牲口群起了病,只有狠心的游牧人才能保住最多的牛羊。”
孙一收起了笑容,“琪琪格,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用鞭子打了土匪,我也要被隔离。我会打旗语,我可以给一哥当通信兵。”
浮岛上的通信兵已经撤了下来,对讲机又被杨日天带走。岛上的确需要通信人员。
孙一第一次认真打量小丫头。琪琪格满头小辫子,典型的蒙古族圆脸庞,两个脸蛋儿红红的,就像冬天被冻过一样。
孙一回到明朝,先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后被一个姑娘喜欢,自己在后世就是一条单身狗,也算满足了。
孙一右手抚摸琪琪格的小辫子,“小丫头,我给你介绍个姐姐。”
孙一对守着电台的孤儿老大吩咐,“叫通树林子老营,把奶娃喊来。”
孙一决定,如果挺过这次瘟疫,就收了琪琪格当童养媳。如果他和琪琪格中有一人遭遇不测,也不留遗憾。
树林子老营的对讲机和另两部在一个频率上,也是全天守听。老营早就得知了前方的变故,铁监军、哈监军,奶娃一众人一直在等待前方呼叫。
奶娃的声音传来:“爷,你还好吧?”
孙一尽量把声音放轻松,“还好。这边有点麻烦事,要晚一点才能回去。你自己多保重,照顾好家里。”
“爷你放心,家里挺好的。爷叫人捎回来的小鸭子能满地跑了,棉被也收到了。我大大给咱们打了一副餐桌椅,以后吃饭爷不用蹲着了。闷蛋种的野蓝菜长得到处都是,林子外的荞麦都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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