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的普通窝棚都很简陋。两排木棍支个人字,外面敷上草,两头开放漏风。
孙一的窝棚,比普通窝棚大一号,算是个“双人间”。窝棚的前后“门”,“奢侈”地挂了两幅草帘子。
不过窝棚里除了一张床铺,什么也没有。
其实这床也不能论“张”,因为它根本就是一堆干草。
睡觉的时候,把床“铺”开,不睡的时候,可以把干草划拉到窝棚一边。
紧挨着孙一窝棚的是奶娃的小窝棚,进去都直不起腰,仅能容一人躺下。
孙一此刻就躺在奶娃的“床”上,头枕着背包,盯着头顶上方一米高的木棍“房梁”发呆。
闷蛋和贾道士在“院子”里正忙着给孙一搭建一个茅厕。
昨天晚上,任凭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贾道士躲在窝棚里就是不出去。直到早上天大亮了得知围住了马三,才急冲冲地赶去看了个热闹。
得知力德尔爷吃前晌饭的时候要召集几位首领议事,贾道士就一直在琢磨,自己怎么才能掺合进去。
自己好赖也算最早起誓的一批人,还读过书。以前自己在营中的地位太低,现如今要牢牢抓住机会。
边军闹事,贾道士趁着给爷报信的机会,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孙一。
力德尔爷可能受了边军“哗变”的打击,从军营回来之后已经躺着发呆有半个时辰了。
闷蛋胳膊肘碰了碰道士,“爷出来了!”
只见孙一走出小窝棚,气色明显转好,“奶娃,饭好了吗?我饿了。”
孙一径直走到正在院里忙着做饭的奶娃身边并排蹲下,找了根木棍拨了拨灶里的火。
灶台也是今早上刚砌好的,现在正熬着一锅粥。
奶娃红了脸,“爷,一会儿饭就好。”
孙一揭开木制的锅盖,一团水汽升起,孙一伸头看着锅里的粥,“这是小米还是糜子?”
奶娃连忙站起身回答:“小米。”
孙一顺手抄起木头勺子搅了搅,吸吸鼻子,“嗯,挺香的。”
奶娃低着头小声恳求,“爷,你快别在这呆了。”
孙一一脸愕然,“为什么?”
奶娃急急地解释:“哪有男人下灶台的!营里的婆姨知道了会笑话死我的。”
说着话奶娃往前挪了半步,身子紧紧贴着孙一,却把孙一和灶台牢牢地隔开了。
孙一迟疑一会儿,悻悻地扭头离开,过来给闷蛋和贾道士帮忙。
闷蛋凑过来,好奇地问:“爷,你会做饭?”
孙一答:“我以前不在外面吃的时候都是自己做。”
闷蛋手里活不停,“爷以前没人伺候吗?”
孙一笑了笑,“你是说女人吧?我们那里女孩子可挑了,象我这样的只能单身。”
闷蛋压低声音,“是不是爷敲箭盘的工钱攒不下彩礼?”
孙一道:“嗯……我们那儿好象已经不兴送彩礼了,主要是我买不起房。”
闷蛋建议:“爷可以自己盖房!自己盖房省银子。”
孙一苦笑,自己和一帮网友倒是想过集资建房,可是有关部门不批。
茅厕很简单,挖个坑四面用树枝茅草一围就行。
三人干完活,奶娃的饭也好了。
一锅小米粥,几张说不清什么面的饼,还有一个菜。
菜被盛在一个碗里,放在院子中央的地上。
碗里除了辣椒和盐,什么也没有。
奶娃烧了些油,趁热倒进碗里,“呲啦……”,一股香辣弥散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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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作者注:和情节无关,不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跳过)
辣椒在中国:
辣椒原产美洲。同玉米一样在明后期传入中国。
比较公认的中国最早关于辣椒的记载是明代高濂撰《遵生八笺》(1591年),曰:“番椒丛生,白花,果俨似秃笔头,味辣色红,甚可观”。
30年后(1621年),明代王象晋《群芳谱·蔬谱》亦云:“番椒,亦名秦椒,白花,实如秃笔头,色红鲜可观,味甚辣,子种”。
万历年间成书,崇祯十二年(1639年)刊行的徐光启《农政全书》:“番椒亦名秦椒,白花,子如秃笔头,色红鲜可观,味甚辣。”
可见明后期番椒已经有了本土化的名字——秦椒,说明辣椒在陕西已经相当普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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