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梅一直没有告诉吴见峰,自己在塔拉和宋不穷早已结婚,并且还有个叫欢喜的女儿。
开始的那几年,她是害怕走漏风声,保护不了自己可能还会连累远在塔拉的亲人,她压在心底不敢说。
等到可以说的时候,她又不知道该怎样说了。她非常清楚吴见峰和宋不穷曾为了自己,两个男人之间产生的恩怨纠葛。再就是吴见峰的父母都是非常传统的山里人,他们以为孟若梅和儿子结婚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过了几年了,突然间冒出来这么大个女儿,孟若梅担心他们难以接受,况且吴见峰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孟若梅只好委托沈光远照顾从塔拉接回来的欢喜。那时的她和吴见峰已生下一儿一女。
吴见峰凭着自己的实力,被学校推荐参加举行的各种书法比赛中连连获奖,在桐丘乃至全国成了小有名气的书法家。
孟若梅也在电视台招聘主持人时,因为形象好,普通话标准,成了桐丘电视台著名的新闻节目主持人。他们两个早已是山城的知名人士,儿女双全,家庭幸福,事业有成,是山城里人人羡慕的一对楷模。
欢喜到了沈家后,孟若梅也多次想把她接到自己身边,每次看到听到别人景仰的眼光恭维的语气,人人都有的虚荣心让她失去了勇气。
她背着吴见峰暗自流过多少思念的眼泪,她失去了一次又一次和欢喜相认的机会,如果不是郑丽敏为了拆散郑豫和欢喜,打电话让她和吴见峰来省城,并当场拆穿自己和欢喜的关系,她不知道是不是还会继续隐瞒下去。这个秘密到底还能埋藏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某一天她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会和欢喜相认的吧。
现在所有的一切大白于天下,她像卸下了压在心上的一块巨石,她不奢望所有人原谅她,她只希望欢喜能叫自己一声妈妈,她就满足了。
看着悲伤无边躺在病床上的女儿,孟若梅不知用什么办法安慰欢喜滴血的心,只能默默的陪在她身边。她现在是欢喜唯一的亲人,应该是女儿受伤后,抱着女儿,给她疗伤,给她慰藉的那个人,可痛苦中的欢喜,冷飕飕的眼光仿佛距自己于千里之外,这是自己应得的惩罚。她知道现在欢喜的心已是千疮百孔,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抚平还在舐咬的疼痛,补住血流不止的伤口。
清晨秋意渐浓,欢喜独自走出医院的大门,消瘦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内容,白纸一般轻飘飘的走了。她要回石桥,那才是她的家,那里有一群孩子等着她。
临走时,她给坐在病床边睡着的孟若梅写了几句留言,放在枕头边上。
“我走了,回石桥去了,我想过我自己的日子,今后不想任何人打扰,有机会我会去看望你和吴伯伯。
最后,求你和吴伯伯一件事,如果知道郑豫在什么地方,尽快告诉我。欢喜即日晨”
石桥小学请假半个多月的宋老师,又回到教室开始给学生们上课了。老校长旁敲侧击,十分委婉告诉其他几位满心狐疑的老师,欢喜是因为暑假给学校修教室太忙,累病了,到省城休养了十几天,心里有其他想法的就让它烂在自己肚子里,拉在自家茅坑里,不要再挖出来熏了大家的嗅觉器官。
回到石桥的欢喜,游走范围,除了教室,就是自己的宿舍,很少走出校园,石桥没有人知道,过去的半个多月她经历了什么,只是感觉她变得沉默寡言,脸上几乎断绝了笑模样。
过去那个活泼开朗热爱生活的女孩,一个暑假变得漠然萧静,成熟凝重和她的年龄不相适宜。只有在教室里给学生们上课时,眼睛还会闪出和从前一样的光芒,下课走出教室,女孩欲哭无泪的眼眸转换的空洞暗淡,像沉入深深的谷底。看着让人怜惜不忍直视。
欢喜的每个夜晚,像被抽走灵魂的空壳,漂浮在幽谷没有光亮的隧道里,走不出来。深秋长夜,她睁着晦暗的眼睛,看着从窗棂透过的月光,西斜的残月把房间的东墙,投影的惨白,有风吹过,外面树上“哗啦啦······”一阵凄楚的哀叹,射到屋内墙上的影子跟着一起抽搐,风停了,墙上的影子也停止了悸动,恢复了短暂的宁静,墙上残留的斑斑驳驳,等待下一次凄美的颤栗。
突然寂寞斑驳处掉下去一片,很慢很缓,晃晃悠悠从半空中滑去,等了好久,听到“嘶”的一声,像女人一声哀怨无力的喘息。那是树上陨落的叶,在这样的夜晚,苍老的叶脸色蜡黄走完最后行程,本想苟延残喘却经不住秋风的摧孽,身不由己飘落凋零悄悄离去,却被比她要凄楚十倍百倍的欢喜看到了最后悲惨时刻。
曾经娇嫩浓绿挺拔的叶,离开树干再也无力支撑缩倦干枯的躯体,轻如草芥随风在尘埃里翻滚着哀嚎着,最后风也吹不起八花九裂支离破碎的残片,在沥沥雨声中,蹂躏进泥土里。
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欢喜感觉自己如落叶一般,在慢慢枯萎,某一天也会悄无声息的和她相伴。
度过惨烈无助的秋,一年四季的轮回,单调而苍凉的冬,已是最后一站,没头没脑的风在脸上如钢刀刺骨,黑夜的冰雪更像泼妇骂街,带着恶毒的咒语凄凄惨惨的哭声,漫天飞舞密密麻麻不停砸下来,搅得天翻地覆,让天空和大地连接在一起,陷入一片混沌之中,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连春天的到来也没有让欢喜感到一丝温暖,卷起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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