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一族当年悉数覆灭的消息,即便楚元绽尚是年少且远离都城,也略知一二。这件事在当年,可算是举国震动,楚元绽自是记忆深刻。
“可不是全族诛灭吗?”另一个少年伸了伸脖子,故作老成的唏嘘道:“谁知道当年杀出了个”程咬金“,生生就保住了辛子阑的命!”
他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便听身侧又一个少年冷啐:“不过是谄媚事人而已,我可瞧不上这种低贱的货色。”
“此话怎讲?”楚元绽问。
“元绽兄不知,当年辛氏一族的确湮灭,但因着辛子阑与咱们燕国的公主交好,便生生保住了一条性命。”少年唇角冷冷,不屑道:“只是这些年辛子阑一直在公主府里头苟延残喘,依着我看,倒是不如死了算了。”
一个丞相府的公子哥,即便是丞相府没落了,也该是有着他自己的骨气才是。可为了保命,辛子阑依附在临安公主的身上,整个建康城谁人不知,公主府里头养着男宠许多,而辛子阑便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人!
听着少年模棱两可的话,楚元绽不由略显愕然的挑起眉梢,如若他没有意会错,那这辛子阑莫不是当真……成了临安公主的裙下之臣?这公主也当真这般荒淫不成?
就在他分神之际,辛子阑已然是渐行渐近。
“呦,我看是谁呢,原来是咱们临安公主的裙下之臣啊?”楚元绽还未出声,一旁少年便率先嘲讽出声,惹得众人皆是瞩目,连带着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自发停驻脚步,似乎打算瞧瞧这贵族公子哥的热闹。
楚元绽看了眼少年,倒是一时没有动作。这说话的少年,其实便是方才对辛子阑嗤之以鼻的李家小公子,李溯。李家在建康也算是颇有名望的一族,虽说近两年来从仕子孙不多,但李溯的父亲依然是稳坐大理寺卿的位置。
辛子阑站的不远,自然将李溯的话到了耳中,但辛子阑却是不予以理会,只身一人买了发钗,便打算离去。
“喂,辛子阑!”李溯眯起眸子,显然是觉得在众人面前被如此低贱的人无视了,颇有几分颜面扫地:“本公子叫你,你竟敢装聋作哑!”
他一边说,一边便冲了上去,一把揪住辛子阑的衣领,眸底闪着一股年少轻狂的傲慢。
十三四岁的少年,即便和辛子阑一般年纪,却是不如辛子阑来的挺拔俊朗,他站在他的面前,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童,嚣张而叫人忍不住为之蹙眉,就连一旁的楚元绽瞧着,也不动声色的嗤笑一声。
分明辛子阑才是地位最低的一人,但是偏生这厮气韵极好,就像是个世家公子哥一样,丝毫不逊色于他们这群人。
“李公子请自重。”辛子阑不费吹灰之力,拨开李溯的钳制,只冷淡道:“今日辛某有事,没有功夫与李公子周旋。”
一边说,他一边捏紧了手中的发钗,欲要转身离开。
然而,眼尖的李溯还是趁着他不注意,一把夺过发钗:“呦,这是急着给公主送发钗呢?这么个便宜的货色,公主怎么看得上?”
一语双关,既是说发钗廉价,又是指着辛子阑低贱,话里话外都是嚣张之意。
陈家三公子陈乏之也凑了上来,一副好心劝慰的模样,道:“不是我说,辛公子,这发钗确实有些登不上台面,若是要送与临安公主,恐怕辱没了公主尊贵的身份。”
几人中,又有一人凑了过来,阴阳怪气道:“陈兄此言差矣,公主又不作女儿装扮,这发钗怕不是要送给其他什么阿猫阿狗吧?”
说着,四下顿时响起一阵哄笑。看得沿街的百姓,兴致勃勃。而处在中间的楚元绽彼时,也不知为何随之扯开一抹冷嘲的笑意,瞧着就像是和这些公子哥“同仇敌忾”那般。
“几位公子最好注意自己在说什么,公主的事情,岂容你们妄自非议?”辛子阑面色淡淡,丝毫没有被人俯视的苟延,只伸出细腻如玉的掌心,讨要道:“玉钗。”
看着辛子阑依旧倨傲的模样,李溯眸子一泠,顷刻便恼怒的将玉钗狠狠砸到一旁,道:“辛子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是那不男不女的走狗罢了,怎么还在本公子跟前耀武扬威?”
李溯年少时和辛子阑同在一个书院念书,从前辛家还未倒台,辛子阑处处胜过他,致使他每每回府总被父亲苛责不如辛家小子,故而在辛家倒台之后,他自然愈发看李溯不顺眼了。
只是,他多次挑衅,不仅辛子阑依旧气定神闲,而且前几日他父亲还受到了公主的责难,害得他被打了一巴掌!
如今再见着辛子阑,他恨不得打的他满地找牙!
随着玉钗坠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高楼之上,有低笑声如鬼魅般钻入众人的耳朵:“不男不女?嗯?李溯,你说谁不男不女?”
一湖春水,顿时四溅,在场除了辛子阑,无一人不觉背脊寒凉,似乎有什么妖邪森森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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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气威武的蒹葭即将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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