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睡着了?”郝舒梅的声音在被子外响起,我刚想答应一声,她已经给我把被子掀开了一角。我的头露了出来。
我坐起了身子,咧了咧嘴:“怎么能睡得着呢?”
“过年那天的事是真的?”
“郝继泰跟他老婆吵架的事?”我楞了一下。刚才一直在想我自己的事呢。
“平常看郝继泰在人前说话人模狗样的,难道这么不是玩意?”郝舒梅晃了晃她手里的日记本。
“唉——”我长叹了一声,谁又能想到平常看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挺好的一个人,回到家里又怎么会变得这么龌龊呢?人心隔肚皮啊。可是,我现在又哪里有心思管别人家里的事啊。
“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舒梅也叹了口气,“世界上也许有好男人吧?可是,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碰得上呢。虽说我一开始不看好金一诺,可是,他比起郝继泰来那肯定还是天上差地下的。现在既然这样了,你们结婚吧。你的肚子实在是不能等啊。”
“可是,如果现在就结婚,那么他这辈子就完了。他的成绩那么好,他父母对他寄予厚望,如果因为我,因为这件事让他放弃高考,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我会觉得欠他一辈子!”听郝舒梅忽然又提起这个话题,尽管脑子里乱糟糟的,可是,我的思路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想法——我不能害了他的前途啊!我俩真要现在结婚,他这一辈子就全毁了!
“你呀!看来你刚才是白想了这么长时间。你现在还顾得考虑别人!你怎么就不想想万一你显怀了,你的肚子鼓起来了,你的脸往哪搁?难道你就不替你自己考虑考虑?你才多大呀,你们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你却偏偏……唉,我真是让你们愁死了。你妈知道吗?我是想问,你妈知道你恶心的事吗?”
郝继泰家的事好像没有发生一样,既没人再去注意屋后的争吵,也没人再提过年那天的“战火”,我和郝舒梅又完全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就好像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知道。我还以为我是得了癌症,还没忍心跟我妈说呢。再说,我只是有时候有点烦恶感,并没有呕吐过,更不痛不痒的,我不忍心让我妈担心。”
“这样也好。”郝舒梅点了下头,“你还是考虑一下结婚的事,只有这样,你们的事才能够遮掩过去。”
“还是容我想想,也等我俩商量一下。”我推脱道。
唉,未婚先孕,奉子成婚,这话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还是趁着没人知道结婚吧。难道这件事你不打算跟你妈说吗?你以为能遮掩过去?你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你的肚子很快就会鼓起来了。往下天也一天比一天暖和,过来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如果让你爸爸妈妈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我们的父辈他们这一代人传统啊,如果是我爸知道我这样,他非敲死我不可。”
“我不敢想象。我爸妈知道了肯定也会气死的。”用膝盖想想都知道啊,哪家的正统的父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我很想蒙着头一觉睡死过去,却偏偏只能叹气说,“我也不是故意瞒着我父母的。这些日子,我一直以为我是得了癌症呢,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唉,也真是的,你说我们就一次,我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会?……”我不顾形象地拍打着脑袋,却连一点主意都没有。
也许,现在我死了,事情就一了百了了。
“不能拖下去了,这件事你必须马上告诉金一诺。让他想法子。”
“他还读书呢,他会有什么法子?”我沮丧地说。
“没法子他有本事把你的肚子弄大?”
“他那是情不自禁。”我小声地替他申辩道。
“切。”舒梅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替他说什么都没有用。没有能力,没有做好准备就是不负责任!他倒是尽兴了,然后就可以不管你了?”
“他还不知道呢,也没说就不管我。”对舒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感到有点心虚,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呢?他不会真不管我吧?
“正好今天下午我也没事,我陪着你去找他吧。”郝舒梅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那不行!”内心深处的声音冲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口气过于直白,我又解释道,“你也是从西王母出来的,想当初你们不过就是一起照了一张相片,结果学校的那帮老顽固就跟有人掘了他们的祖坟似的。如果现在让学校的那帮人知道咱们两个去找他,那不是害他被开除吗?说不定他这个星期天就会来看我,还是等等吧。也不差这一两天。等他来了,我们一起商量一个妥善的办法。”
“你呀,你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知不知道?女人不能太懂事,会哭的孩子才能有糖吃。你就使劲惯他吧,看看等他把你欺负死你找谁哭去。”舒梅翻了下白眼,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我的头,“你说他都把你这样了,你又那么爱他,要是我早就把他拖回来了。你舍不得坏了他的名声,让他被学校开除,那就让他自己退学!考大学,还考什么大学?!他考上大学还能够要你?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我弱弱地道:“我对他好,我相信他也不会辜负了我。我不希望他十年寒窗就这样放弃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郝舒梅就打断了我的话,生气地说:“郝牵萦,我告诉你!依我看金一诺那个人不是个什么好鸟,一肚子花花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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