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季昀沉默,对病人负责,究竟什么才是对病人负责呢?她原本以为尽心竭力帮助病人康复便是对病人最大的负责。但是今天,方翊和蒋天辰对此都有不同的看法,究竟什么才是对的呢?
“表哥,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
电话那边的声音恭敬又虔诚,蒋天辰对她情绪的转变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傻丫头,跟我还说‘请教’什么的,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就好了。”他抬手看了看表,“我一会要跟院领导开会,这样吧,你先回家,好好睡一觉,晚上哥请你吃饭。”
“嗯……好吧。”
赵阿姨是陆忍冬外婆的老街坊了,她子女都不在本地,退休后就帮衬着方翊照顾陆忍冬,其实也不过是偶尔来做做饭,打发时间又赚点零花。
这么多年来,平日里赵阿姨做的菜都很合陆忍冬胃口,他也说过赵阿姨做菜有外婆的味道。
但是今天,吃不下,怎样也吃不下。
上午那双泫然欲滴的眼还历历在目,这么多年来,难得有人主动和自己打招呼,那含着多么温暖的笑意,为什么会哭呢?是不是不会再见面了?
不对,不对!方翊说要和她洽谈初步的治疗方案,那以后她就是他的医生了。
想到这里,陆忍冬不禁低头苦笑,果真是被放弃过太多次,所以才会如此小心,才会感到如此庆幸吗?
无精打采的拿着筷子夹起一口菜,脸色骤变,但还是没有做出“吐出来”这种不雅的举动,只是连忙倒了一杯水灌下去。
唔!青椒,好难吃!
赵阿姨总是不完全按照自己写的菜谱做菜。
“怎么要包厢了,就咱们两个人。”季昀被蒋天辰推着,边走边问。
“你不是说有事问我吗?外面现在安静,一会儿到了饭点后就乱了,来来来,快做!”说着给季昀拉开了椅子,“看看要吃什么,这家私房菜做的不错,科里开小灶都来这儿。”
两人商量着点了4个菜,两荤两素。
“再加个莲藕排骨汤,就这些吧。”蒋天辰将菜单递给服务员,转头对季昀说:“大晚上的,别喝那些凉的了。”
等着上菜,季昀小口小口吞着杯子里的水,是大麦茶,味道很不错。
“说吧。下午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
“你刚下班,咱们还是先吃东西吧。”
盯着自己的小表妹看了一会儿,蒋天辰无奈地笑了笑,后倒把身体靠在椅背上。
“还是现在说吧,说完好吃饭。你就这么憋着,这顿饭咱俩都吃不好。”
季昀迟疑了一会儿,用手支着下巴,像是在低头思忖,转眼她抬头开口:“今天,方先生跟我说了一些话,和陆先生有关。”
她突然激动了起来:“表哥,为了让病人痊愈,我们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
“不择手段?”蒋天辰失笑,“云朵,你怎么会用这个词呢?”
“因为……因为……”
“云朵,在面对病情严重且有疯狂行为的病人我们的确需要采取一些特别的手段和方式,我们治疗的是病人的精神、病人的心灵,但是着一切的一切还有一个前提——我们要保证病人的人身安全,我们不能让病人伤害到其他人。”
“陆先生这几年的治疗方案一直比较保守,但是他的治疗在医学上暂时是没有任何进展的。当然了,我们尊重家属的意见,但是云朵你知道吗?前年陆先生发病时,方先生被他刺伤,差一点就划破大腿大动脉。”
季昀听到这里十分震惊,陆忍冬看起来比其他病人都要温和,他跟方翊看起来那么亲近,居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方先生不介意,但是不代表其他病人家属不介意,大多数人总归还是要顾及自己的,而医护人员也要保护自己。”
蒋天辰还是那么善解人意,一眼就能看破自己心中所想,虽然没有点破,但是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开导她。
“方先生跟我说,给病人注射镇定剂像是对待动物一般,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尊重病人呢?当初……当初我妈妈如果不是被这样对待,她是不是就不会自杀?她觉得别人把她当疯子,所以……所以……她那么骄傲,她是受不了才会自杀的!”
“云朵,方先生的话有一定道理,病人也有人格,我们用针剂去控制他们,的的确确有失妥当,但是我们要保证病人的安全,要保证病人周围的人的安全。关于小姨,我当时已经记事了,她是意图自杀被送往医院后才检查出的抑郁症的,她的骄傲早在她不能再跳舞时就折碎了,她一心寻死,遗憾的是我们没有看护好她。”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想起,进来的是端着菜盘的服务员,还有一个老太太,她头发花白,但是身体看起来还很硬朗。
蒋天辰立马起身:“阿婆,您怎么亲自来了。”
老太太笑着握了握他的手,然后在身前比划了起来,是手语,季昀看了出来,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两个服务员上好菜,其中的那个小伙子说:“阿婆是说今天的菜准备的有些晚,客人又有些多,所以让你们多等了会儿,请你们见谅。”
“阿婆,您太客气了。”说着拉过季昀,“这是我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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