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寝室楼下，有那么几个身影注意到了他以及他的行为。本来作画这种事，在他们学校随处可见。
校园中，操场上，假山旁，池塘边……但是，很少有人见到如于洋这样，画黑夜的。
是的，夕阳早已经落山，在外人眼中，站在楼上画风景的于洋就是在画黑夜，而楼下看于洋的人却像是在看风景。
人无聊了，会生出许多事端，越无聊事端越多，这与心性无关，主要是无聊。
很快地，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察觉了于洋的行为，又是一番评头论足。本来，这个世界就从不缺少看客。
于洋的画还没画完，胖子就回来了，他刚进门就抱怨于洋不开灯，黑咕隆咚的，而且将楼下的情形说给于洋听。
于洋听后只呵呵一笑，嘴里随便应着，手中却沉稳如旧。
胖子忍不住好奇跑过去看了一眼，立马瞪大了眼。
“你这写意也太抽象了吧？”
胖子说着，附带着瞄了一眼外面的夜空。
“谁说这是写意，写实好不好？”
“这还写实，那那些写实大师画的都是啥玩意儿？难道他们道法有成，把实物硬生生地嵌入画布之中？”
“……我画的不是现在，是一个多钟头前的。”
“……”
于洋作画，胖子在一旁不住砸吧着嘴，这里评评，那里指指，俨然一副水彩宗师的嘴脸。
半小时后，于洋终于收笔，他抱胸与胖子两人共同欣赏一番自己的画作之后，脸上俱是露出满意的神色。
胖子说，这幅画是在他的指导下才能够取得如此完美的效果，主要是他的功劳，于洋无奈，“你倒是自己画一副啊。”
一幅水彩画下来，于洋的白色体恤和蓝色牛仔裤上面都沾上了不少颜料，脸上和手上也有不少。
这点，胖子倒是没有说他邋遢之类的。
画过画的都知道，自从从事这个行业开始，你就已经和“脏”、“乱”、“差”这三个字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从素描到水粉，再到水彩。从脏兮兮的手，黑糊糊的脸，到染色的校服，斑驳的体恤。最后，一个个成疯魔状，衣服裤子甚至白色球鞋上，都有可能留下自己的涂鸦。
不是为了好看，真的，只不过是不想让难看变得更难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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