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点水。”陈妈过去跟沈夫人倒了一杯水，自己端着杯子送到她的唇边：“这时怎么回事啊？不舒服吗？”
陈夫人喘着粗气，垂下头喝了几口清水，算是稍稍缓过来点了，但双眸依然是充满了血丝，让人不忍去看。
“你去把沈南平，给我叫下来。”沈夫人用力坐正了身子，望着陈妈，又接着嘱咐了一句：“千万别吵到笙儿。”
陈妈明白她的意思，但不明白，这么晚把少爷请下来，要干什么？看时间他应该早就睡觉了。
想归想，但不敢有半点迟疑，小跑着上了楼梯，跟着听到身后沈夫人轻轻唤了一声：“你小声点，不用着急。”她是怕陈妈摔倒，也是怕她影响到自己的女儿。
没有过多久，沈南平便穿着蓝色的睡袍，用手揉着眼睛，很不情愿地下楼来了。
看见沈夫人，鼻音很重的问：“妈？我刚睡着，您这是干什么啊？有事明天说不行吗？”
“你先坐下。”沈夫人严肃的命令着，满眼的绝望神情，旁边的陈妈，不由自主地把心悬了起来。
沈南平也许是看见沈夫人的面色，有些不好，不敢在抱怨了，忙找了个离她不远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去忙吧！”没有说话前，沈夫人看了一眼陈妈，让她先去忙了，是故意让她离开这里。
她想跟自己的儿子，好好谈谈！
“刚才……有个男人打电话找你。”沈夫人尽量把语气平和下来，她也不想吓到他。
沈南平一听，立马蹙起了眉头，吃惊地问：“他……有没有说些什么？”心里祈求着，这个人啥也没有说，才好！
沈夫人面色微微沉了一下，她不想对儿子失望，也不想让他隐瞒在自己什么？
所以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始终停留在他的脸上。
沈南平下意识问出的话语，含着担心与忧虑！一下子睡意就没了，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又继续问了一遍：“妈……他没有说什么是吧？”
沈夫人揪心的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把电话里男人说的话，避开那个男人脏话，简单地说出来：“他说，你欠了他们的钱……为你什么时候能还上？”
不啻五雷轰顶！
震破了心神，一只手抖得厉害，好容易从睡袍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没有点燃，便直接叼在嘴上。
“喝口水吧！”沈夫人把自己手里的水杯，递给他。
感觉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只能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钱还上。
南笙？
沈夫人不好意思地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突然有点可怜起她来，她有这样的一个哥哥，一辈子都是负担！
“你到底又欠了多少钱？”沈夫人咬着下唇，豁出去地看着儿子，沉声问了一句。
其实，她也不想知道。
沈南平犹豫了一下，想着瞒也瞒不住了，便垂着头艰难的，报出了欠的数字：“九百万。”
九百万？
“把你的命……赔给人家也不值九百万啊？要死啊？”沈夫人整个人，痛苦地靠在沙发上，瞬间，已是泪流满面。
她好绝望！也好无助！
沈家的公司都没了，还能到哪里凑上这笔钱？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沈南平考虑怎么找跟绳子，勒死自己的时候。
沈夫人突然站起身来，看着他，异常坚定地说：“好，我知道了。”好像是突然之间，就想到了办法。
“妈……妈，您真有办法？”沈南平不可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家里现在的情况！他最清楚，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资源吗？
沈夫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客厅里来回地走了好几圈，好像是在认真地考虑些什么？
就在沈南平实在坚持不住，想要仔细询问的时候，沈夫人一下子便停住了脚步，转身，平静地注视着他，沉声：“我们……把房子卖掉吧！”
沈南平震惊的差一点从椅子上，滑落到地板上，好容易扶着椅背站稳身子。
吃惊地说道：“妈，这怎么能行……这里可是陈家的老宅啊！从太太爷爷到爸爸手里，已经传了好几代，不能丢在我的手里，这不行！”
沈夫人怒极反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除了这……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样的问题，一下子就把沈南平质问住了，他站起身来走在旁边的供奉的桌案旁，抬头仰望着照片里的父亲。
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像他也没有可以反驳的道理，就这么要卖房子，他又舍不得，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他沉默地苦思了一会儿，转身，眸底似乎已经燃起了一片希望，看着沈夫人商量地问：“妈，能不能跟妹妹商量一下。”
“什么？”顾夫人生气的用手，指着自己的儿子，厉声质问的骂道：“你还好意思说？她都帮你还了多少钱了？你心里没有数吗？还让她想办法？你知道她有多难吗？真是个混账的东西。”
正在这里，听见楼上有人，轻轻叹了口气，安慰地说：“妈，没事，我来想办法吧！”
沈夫人与沈南平同时抬头往楼上看去，见南笙穿着棉质睡裙，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上方。
刚才母子两个人的对话，应该被她听得明明白白的。
虽然，她也是很无奈，但也是马上答应了下来，说完，也没下楼来，直接回房间了。
刚才，她刚睡着，便被楼下的说话声，惊醒！
夜深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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