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仔钧回想十几年前,吃惊地问道:“十几年前北方的起义军?莫非老人家说的那义军头目是那黄巢?”
“正是那个蛮横的魔头!”里正拍了下桌子,愤愤地说道。【零↑九△小↓說△網】
没等章仔钧细问,里正便开始讲述当年的故事了。
原来,张老爷叫张良,他的堂兄,也就是德叔的儿子,叫张天。二十几年前,张老爷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张天当时十六岁,血气方刚,而吉苑里的里正便是德叔。
那天晚上,恰好惊蛰天降雷雨,乡里这天准备举行喊山造茶活动,建州副使李大人也将莅临吉苑里。
每年春季开采造茶时,吉苑里的里正就要带领里乡里人们,举行喊山造茶活动,地方官员都特别重视。
喊山的时间选在惊蛰天降雷雨之际,由吉苑里的里正和几位老者登台喊山、祭礼茶圣。喊山造茶,就是在茶山上叫茶树发芽。喊山造茶,表面上是和茶山茶树进行沟通,实际上是在和神灵交流,表达内心诉求。
喊山造茶活动每年春季开采造茶时,由吉苑里里正主持开展。这项活动是从德叔的祖父担任里正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天一早,德叔洗簌后,走出家门口,绕吉苑里走了一圈。看着黎明降临凤凰山,他的心中陡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愿望,那就是将凤凰山的建茶进贡给当今皇帝品尝。可惜时局动荡,年轻时想想也就罢了。
德叔来到茶祠,吉苑里的几位老者已经在这里准备祭礼仪式了。
不一会儿,远处一个声音响起:
“建州副使李大人到!”
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向茶祠走来,,那便是建州副使李大人。
德叔急忙上前欢迎,说:
“李大人大驾光临,定能让今年的活动增色不少啊!”
“张里正不必客气,今年观察使大人点名要品尝我们凤凰山产的研膏茶,我也感到有面子呀!”李大人说着,和德叔都高兴地哈哈笑了起来。
茶祠外,里人们都聚集在这里,等待着喊山祭礼仪式的开始。
德叔站在祭台上,铿锵有力地说道:“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喊山造茶活动,有所不同的是,今年建州副使李大人亲临了活动。我们热烈欢迎一下李大人的大驾光临。”
德叔说着,朝台下端坐正中的李大人看去。台上的鼓手,鸣金击鼓,台下的里人们欢呼雀跃。李大人起身,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里正继续说下去。
“这凤凰山一带的茶园和茶焙是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的。当年,茶圣陆羽留下一册《茶经》,我的爷爷十年颂读,十年钻研。又过几十年,在我爷爷和吉苑里所有祖祖辈辈的辛勤劳作下,我们的茶业才有了今天的规模。面对吉苑里百年的茶业,身为里正,我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完,德叔和几位老者一起给茶圣陆羽上香,其他里人们无不作揖朝拜,场面极其庄严。
祭毕,德叔邀请李大人上台宣布:“喊山造茶活动现在开始。”
这时,台上鸣金击鼓、鞭炮齐鸣、红烛高烧。德叔作为吉苑里的里正,带领着里人结成队伍,从茶祠出发,十步一句齐声高喊:“茶发芽,茶发芽!”
场面极为雄伟壮观。耳边,击鼓声,鞭炮声,声震山谷。眼前,火红的烛光,缥缈的香烟。喊山队伍绕凤凰山一圈,再回到了茶祠。
就在爆竹声响过,吉苑里的里人们欢庆大好日子的时候,门外一个里人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
“张老爷,有情况,十里外一大批兵马向我们这儿逼近了。”
“兵马?你有没有看到,他们打出的是谁的旗号?”德叔问道。
“旗子上是个黄字。”
“不好,是北方来的黄巢起义军!”
此前,大家谁也没有想到,北方的战火已经烧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大哥,我带几个兄弟,去看看这些匪军想干什么。”德叔的儿子张天说着,急冲冲地就想出门。
“你给我回来,急什么,要去也轮不到你去,我是这里的里正。”
德叔接着对李大人说道:
“请李大人从后山的小路,先回建州城去,并烦请大人把事情禀告给刺史大人,让刺史大人随时准备出兵。李大人,吉苑里全体里人的身家性命就拜托了。”
“张里正,你放心,匪军显然是想攻打建州城,刺史大人一定会发兵的。”
之后,德叔急忙解散众人,敦促大家回到各自家中,关好门窗,不要随意外出。
为了做好反攻的准备,从北方南下的黄巢起义军需要补给军饷。打着黄字旗号的起义军,浩浩荡荡地来到吉苑里,却见各家各户门窗紧闭,又见山腰见那祠堂香烟弥漫,火光四溅,于是把军营驻扎在了祠堂的里里外外。
来者不善,德叔身为里正,自当前往会一会不善的来者。于是德叔来到军营中,见到了这支起义军的头目黄巢。
“这个地方,你能做主吗?”黄巢问。
“能,我是这里的里正。”德叔回。
“我叫黄巢,你可听说。”
“知道。”
黄巢原本并不是一个粗人,而是一个仕途失意的书生。可如今,经历多少战事沙场之后,这个失意的书生已经变得凶神恶煞。黄巢见此地漫山遍野都是茶树,知道吉苑里是个产茶的地方。茶是经济作物,此地必然金钱有余而粮食稀少。
黄巢见到德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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