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西将军府的所有命令与文书都是从记室参军处下发,而赵丰正是在记室参军部下出任文吏,担任录事参军。
所以,政令还未发出,甄揾尚且不知道自己要上门提亲时。被提亲的赵府已经知晓了提亲的全部内容。
一众同僚的贺喜声,让赵丰从震撼中清醒过来。
两年前,甄揾信誓旦旦保证“封侯拜将”之言犹在耳边。如今自家妹子,就已经可以嫁入侯府了?
若是两年前,在真定县一个偏远村落里,有人跟赵丰说,汝家妹子,贵不可言,两年后会有万户侯上门提亲。赵丰只会当一句荒谬之言。
作为最底层的农户,赵丰能帮赵虞找到一个有地有牛、家境殷实的老实夫家,就已经十分满足,若能嫁入豪强家,更是攀上枝头。曾经暗慕赵虞的屠户之子,才是两年前与赵虞般配的良人。毕竟如张飞这种屠户豪强之家,家境殷富,还真不一定愿意娶平民之女。
可是仅仅之用两年时间,曾经一介白身的赵氏,就已经能与万户侯联姻!
这种提升速度,当真是如梦似幻。
每每想到如今赵府的富庶繁华,赵丰都感觉是自己在大梦一场。
因为这一切来的太不真实,当初甄揾携带厚礼抵达真定就极不合理,更像是一个美好的幻想,天降贵人。从那开始,赵府的升迁之路,就一直莫名其妙。
先是自己莫名其妙从最底层县吏,一跃而至最顶层权力中枢。后是自己弟弟赵云,从一名武将,骤然提升为亲兵统领,担任最具权威的监察高官。
一切都极为不合理,像极了梦境中的虚幻。
可偏偏有一种情况能解释一切。那就是君侯很早之前就属意自家妹子小虞。
莫非君侯早有安排,提亲之事并不是突发奇想?
怀疑中,赵丰便向记室参军请了个予告假。
想到这个予告假,赵丰更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所谓予告,乃是告假的一种,考课为最者,会给予官员一份休假。告假的另一种为赐告,汉制,请假三个月免官,经赐告者可延长假期而不免官。
自己一介文吏,对军事完全不通,却连续两年被记室参军考核评价为最,明年必定会升迁。
如今看来,这其中显然有一些特殊原因。
见到青天白日,赵丰回到家中,赵氏惊讶不已,问道:“良人怎会忽然还家?不是说考核为最,升迁在即,要恪尽职守,给吏部留下良好印象?”
赵丰犹豫了一下,问道:“小虞在何处?”
“在闺房读书。良人问小虞为何?”
赵丰张了张嘴,思考了许久,问道:“汝可曾跟小虞谈过婚嫁之事?”
说到这里,赵氏叹了口气,回道:“今年有数位媒人上门。但每当予同小虞谈起,小虞便黯然不语,予已不敢与其再谈。”
赵丰却开怀大笑起来,看来自己猜测没错。
赵氏面露不满,自家妹子婚嫁已成难题,自己夫君有何可笑?
“夫人且去将小虞唤出,某有事与其商谈。”赵丰大笑着说道。
“莫非有人向良人说媒?良人可不要同小虞乱讲,不然小虞又要黯然许久。”
赵丰大笑着摇头,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赵氏疑惑不已,问道:“什么叫不可说?夫妻之间有何不可说?”
“政令虽经吾手,然政令抵达赵府之前,某如何能与他人谈之?”
虽然拗口,但赵氏还是听明白了,自家良人在征西将军府自己给自己写了一封书信,但需要其他人送到赵府。在信件抵达赵府之前,提前泄露信件内容,乃是渎职泄密。
已经走出了数十步,赵氏蓦然回首,激动的全身颤抖,惊喜不已的问道:“良人,莫非……?”
赵丰连忙抬手制止,说道:“夫人慎言!”
赵氏慌忙不迭的点头,一路急促的走到赵虞闺房,不容赵虞询问,便拉着她的素手,将她带到了前堂。
赵虞与蔡琰气质截然不同。
蔡琰因为跟随父亲颠沛流离,又遇人不淑,所以性格清冷,淡若幽兰。
而赵虞则自幼倍受两位兄长宠爱,所以明眸善睐,巧笑嫣然。
见到自家大哥,立即笑容洋溢的行礼,问道:“兄长怎会忽然回府?”
兄妹三人父母早亡,所以赵丰可以说是长兄如父,一直将自家妹妹当女儿一样呵护。
看着自家妹妹如今亭亭玉立,不知不觉间已同自己等高,不由感慨万千,竟然有几分不舍,眼角红润,回道:“并无什么大事。就是忽然想起小虞已到婚嫁之龄,可有钟意郎君?”
赵虞瞬间羞红了脸,连忙拿书挡在自己面前。
赵氏拉着赵虞的手,笑着说道:“小虞莫要羞涩,嫁娶乃是正常之事。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他豪门子弟,大家闺秀之间亦会互相结识,甚至鸿雁传书,互赠香囊、玉佩。小虞这媒妁之言,三书六礼,乃是明媒正娶,有何不敢面对?”
赵丰附和道:“为兄就是想问问,小虞对孟侯如何看待?”
赵虞将书籍一点一点从面前下移,最终只露出一双美眸看向前方,入眼是身体前倾、关切不已的兄长及大嫂,正满面笑容的注视着自己。
于是赵虞立即猜到了其中深意,美眸弯弯,低声说道:“长兄如父,长嫂汝母,小虞听兄嫂安排。”
“哈哈!善!”
“善!”
风花雪月的事情总是令人愉悦,张瑞以为这个冬季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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