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这样的国际性大都市,难免总是会给他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尽管已经在这里工作生活了将近十年,他却从未在某一个时刻觉得自己已经是这里的一部分,每天忙碌得像只不知道休息的工蜂,连欣赏一下这座城市的变迁几乎也是一种奢望。
尤其是越来越多跟他一样从小县城来到沪市的同学,在这里扑腾了,努力了,却始终都有些茫然和无措,最后又陆续地回到了家乡,他连可以说话的人都越来越少,于是,这种感觉就不免越发强烈起来。
他一直都是一个过客。
这想必是没本事的人的一种在别人看来十分可笑的无病呻吟吧?
王一凡不禁自嘲地轻轻一笑,将这一瞬间涌起的茫然和失落很快就彻底丢在了一边,他一直自诩是一个强大的乐天派,总是保持着积极向上的良好心态,这兴许也是能够在沪市继续待下去的原因之一吧。
不过,一些客观的不可避免的因素总是会不出意外地出现在他的人生当中,毫不留情地给与他无比现实和残酷地打击,让他不得不正视,也不得不去克服。
人一旦上了些岁数,各种压力就纷至沓来,不再是年轻时那种无忧无虑的,可以憧憬未来。
“我得意地笑,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在意……”电话铃音恰好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喂,一凡,你到哪儿了?”对面传来老妈熟悉的声音,直切主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一凡期待又有些排斥接到母亲曹亚娟的电话了,这种情绪一度很复杂。
“妈,您至于这么一通电话接一通嘛,我这才从公司出来,现在还在地铁上呢,回家估计还是老时间,快不了……”
王一凡知道老妈的心思,他要是说没上地铁,那边准炸了不可。
曹亚娟这叫合理化地“监视”和“督促”。
哎,大龄单身男青年的悲qíng_sè彩是自带的。
“嗯,那就好,到了车站记得先买点吃的对付一下,不要老是饿着肚子,省这么点钱干嘛,别跟你爸似的,老抠,以为还年轻就一点都不注意,多伤身体,家里呢,我给你电饭煲里预约好了饭,回来记得吃……”
电话那头传来老爸王跃进的埋怨,死不承认他老抠门,但迅速被曹亚娟镇压。
她尽管唠叨,但处处都还是想着儿子的,至少在这个时间点,恐怕也没有其他人会关心王一凡有没有吃晚饭的问题。
折腾到汽车南站,又上了客运汽车,最后勉强叫到了一辆顺风车,王一凡回到家的时候,南山镇的大路上已经基本没有什么行人了,隔壁家养的那条大黄狗听到动静跑出来冲着他吼了几嗓子,呲牙咧嘴的,看起来很凶恶,王一凡抬起腿就踹了它一脚,这跟面团捏的似的大黄狗顿时就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逃跑了。
王一凡撇了撇嘴,果然什么人养什么样的狗!
隔壁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地打砸的声音,听动静,应该没啥值钱的东西,那一对“可恶”的夫妻果然又吵架了,互骂的声音能传出几百米远,两人发出的声音似乎都有些嘶哑,显然已经吵了不少时间了,也不怕人看了笑话。
哦,不对!他们吵架可从来不管别人笑不笑话他们,这镇上方圆几里地,谁不知道周凯这夫妻俩天天打架。
王一凡驻足听了会动静,不禁觉得自己都有些可笑了。
通向家里小院的铁门虚掩着,曹亚娟显然是怕他忘记了带钥匙,给他留着门。
是的,不用怀疑,王一凡的家在县级市金平市的乡镇,独门独院,乡镇三层小别墅,自带一百平大后院,比他在沪城那个四十平不到的出租房不知道要敞亮多少。
回到了家,连空气里散发着的泥土的气味都是伴着芬芳的,让人心旷神怡。
曹亚娟听到他的声响,穿着睡衣披着一件大衣已经下了楼,见到他才算是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那夫妻俩偌大的吵架声中听出他回来的。
“锅里还给你煲了骨头汤,别忘了喝!”说着,就已经麻利地帮王一凡洗碗打饭。
王一凡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个巨婴,但他还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
“一凡啊,你蔡阿姨又给你物色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比你小三岁的样子,身材很好,听她说长得是非常漂亮的,工作也挺好……”
还没等王一凡坐稳当,母亲就迫不及待地跟他说了起来,还时不时地观察他的神色。
心中早就有所预料的王一凡接过她手里递过来的饭,笑道:“妈,蔡阿姨现在做介绍人的产业估计不小了吧,手里头资源可真不少,一个接着一个的!”
“我听她们聊天的时候说也是,现在镇上都已经有了不成规矩的规矩了,这相亲要是成了,结了婚,谢媒的红包要是低于2000都已经不好意思出手了,不过,这真要是给你把事说成了,我觉得2000也不算是什么大钱,你蔡阿姨现在啊,成天就是给人说媒,然后就是喝喜酒,一个月少说也能被她说成个四五对,现在已经干脆连工也不上了!”老妈嘴里叨叨着,面上还流露出几分羡慕的情绪,不过,转眼间,她突然就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斥道,“别插科打诨,姑娘你明天就和人约好去见上一面,聊不聊的,看你,反正我也不勉强你!”
“哦,我知道了,妈,你不要生气,要不你以为我怎么就听你话回来了,你以为你这么着急催我回家,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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