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芷跳起来,一边扒拉头上脸上的脏东西,一边喊:“谁害我!”
“你姐!”
钱朵重重放下泔水桶,叉腰骂道:“打雷没有,泔水管够,你再说一句我听听?”
听到声音,钱芷吓得一哆嗦,再睁眼仔细一瞅,活生生的钱朵立在眼前,她脸刷一下白了:“你、你、你不是在镇上吗?”
钱朵冷笑:“咋滴,我不在村里你就可以背后随便说人坏话啦?”
钱芷慌了神,但是很快就镇静下来。
再一次打量钱朵,心里更加嫉妒。
钱朵一身粉嫩新衣,脸上不再像从前那般消瘦,头发也变得油亮,整个人像朵含苞待放的娇艳花朵,在一群灰扑扑妇人中间,当真犹如明珠般光芒四射。
钱芷红了眼,想起从前在京城,对方就被全家捧在手心,而她连个陪衬都算不上。
如今回到钱家沟,还是如此。
凭什么!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是不是住在墨宅,是不是当人丫鬟?”
钱芷不甘心,也不能害怕,否则之前说的话就真的成了谎言。
她大声说道:“我都瞧见了,你有什么好否认的。”
“还有你身上衣服是新的吧,跟人富商没关系,人家凭啥给你做新衣裳?”
“这都是证据,我没撒谎,有本事你自证清白啊!”
最好一头撞死,才算自证清白。
“呸!”钱朵一口唾沫啐在她脸上:“你算老几,我给你自证清白?”
“钱芷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是不是忘了还有罪证在我手上?”
“再他娘的胡说八道,信不信我送你去衙门,谋杀加诬告,够判个流放一千里!”
“不想坐牢就赶紧给我滚蛋,麻溜地!”
钱芷气的脸色更加苍白,呼吸都加重,身上泔水味顺着呼吸直冲鼻子里。
“哇!”
她一张嘴,话还没说,早上吃的饭全吐出来。
周围有人没忍住,噗呲笑出声。
钱芷觉着丢了人,又恶臭难忍,只好指着钱朵嚷嚷:“你,你等着!”
她一跺脚,哭着跑回家。
钱朵又呸一声:“每次都这样,打不过就哭着回家告状。”
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没出息。
她也不搭理周围看热闹的人,这群人也是一样,十年如一日的嘴碎。
给再多好处,一到有人编排自己,全抄袖子凑热闹,一个出来帮忙说话的都没有。
她从前也是天真,还想着帮这群人致富。
烂泥终究扶不上墙,从此就是纯粹利益关系。
钱朵绷着脸,扭身就走。
小媳妇眼睛一直滴溜溜在钱朵新衣服上转,见人要走,赶紧出来拦住:“朵啊,你回来了?”
“这身衣裳真好看,是不是那天来的财主给做的?”
“是呀。”钱朵毫不犹豫的承认,倒一下将小媳妇给堵的无话可说。
钱朵想了想,转身直面小媳妇:“嫂子,好奇吗?想知道亲奶奶都不给我新衣裳,人家财主为啥发我新衣裳吗?”
“……”想,但不敢问。
钱朵弹弹身上灰尘,笑了笑:“因为老四房刻薄寡恩,我们东家仁义心肠!”
众人:“……”
这话实在、硬气,无法反驳。
拐角处的墨宸闻言,勾了勾嘴角,轻轻转身离开。
裴乾跟着走出去老远,才吐出一口气:“乖乖,原来她是这样的钱管事。”
脾气火爆,眼里不容沙子。
一桶泔水浇下去,裴乾都觉着恶心。
想想之前自己轻浮的拿她打趣,裴乾打了个冷颤,肯定是当着墨宸的面,她忍着没冲自己发火。
裴乾赶紧又小跑两步,靠近了墨宸。
这边钱朵又问众人:“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挣钱吗?”
“……为啥?”太想知道了。
钱朵一昂头:“因为我不扎堆不聚众不闲话,所有时间都用在想怎么多挣钱上!”
众人:“……”
总感觉被骂了。
但是没人敢怼钱朵,还有好几家没拿到菜种,而且也怕孙氏和武氏听到动静过来助阵。
想到妯娌武氏,高氏一个激灵回神,急忙冲钱朵说:“朵儿,我可没说你坏话,刚才正想骂回去呢。”
立刻有人附和:“对呢,我们都听不下去,想骂回去,结果正好你回来了。”
“大侄女啊,你在镇上好吗,是不是又有啥好消息来家里说?”
望着众人期待的神情,钱朵心里暗自松一口气。
得亏自己知道钱恒伤要养好,怕他整幺蛾子,一等签好合约墨宸不会再反悔,她立刻请假回家。
墨宸不愿意也不行,她指天发誓表忠心,也得回来。
果不其然,钱恒还没出来,钱芷倒是先造谣生事。
刚才但凡她心虚一丝丝,这帮立场不坚定的乌合之众,就信了钱芷的胡说八道。
造谣一旦传来,她越抹越黑,等一会一有事就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她名声无所谓,就怕有人趁机摸黑外公。
听到众人纷纷询问是否有好消息。
她微微笑道:“我不过墨宅一个小小管事,上头有什么好消息也不会告诉我。”
“我劝大家趁着现在菜价贵,还是想办法怎么搞点蔬菜来。”
地里冷,炕上可以暖韭菜生豆芽,只要懂脑子,肯定有办法。
强过围着石磨闲磨牙?
钱朵点到为止,开不开窍就凭个人本事。
如果实在带不动,她也不在钱家沟浪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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