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动了动睫毛,微微睁开了眼睛,痛苦的蹙起眉头,看到穆皎,眼睛亮了亮,挣扎着要说话。
“你要说什么?”萧媛问他,他示意了下氧气罩,萧媛便将氧气罩给他拿开了,他才看着穆皎,努力的说:“太太,你接到了电话真是太好了,我……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总裁,总裁他……”
“你说什么?他在哪里,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穆皎紧了紧自己的双手,问的有些急切,许邵平则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说:“你问门口的那个护士,我就是让她打的电话,应该就在附近的病房。”
穆皎点了点头,重新将氧气罩给他放上去,然后握住他的手说:“你安心养伤,我就去看他。”
这一刻开始,才是真正的觉得,他们发生了大事了,是不敢想象的比意外还要夸张的大事。
穆皎深深提了口气,对萧媛和薛茗予说:“走吧,去看看情况。”
“穆皎,要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和茗予过去,我怕你……”
“我没关系,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倒下。”穆皎越过他们,推开了门。
走到那护士身边,脸色绷得紧紧的说:“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人吧,贺言恺在哪里?”
护士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女士,我也只是看他们可怜,才帮忙的,你不要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
“好。”
护士咬咬牙,凑近她的耳边,说:“在楼上的加护病房,伤的很重,来了几个人,吩咐我们都不要说的,要不是里面那位许先生求我,我是不会偷贺先生的手机给你打电话的。”
之后她就看着穆皎说:“这么晚了,他们不会来了,你们要去看,就快点吧,天亮以后,他们可能会很早就过来的。”
穆皎点了点头,心却已经如同沉石一般跌入了谷底。
上楼以后,值班的护士是之前没有交代过的,见到他们还以为跟中午那一波是一起的,困的要死,也就让穆皎进去了。
薛茗予则和萧媛等在门外。
穆皎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张病床,脸色灰白,没有一丝生机的贺言恺就躺在上面,身上大面积的缠绕着纱布,手臂和脚都打了石膏,头上也缠着纱布,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一丝生机都没有。
穆皎走过去,站在床边,那种恐惧的感觉就无以复加的缠绕着她,她颤抖着双手握住他的手。
可他没有受伤的手,好凉,就好像一个死了的人的手一样冰凉。
她紧紧的握住,清冷的眼眸看着他,慢慢的红了起来,像是赌气一般,说:“贺言恺,你也有今天。”
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要贺言恺受尽折磨,想让他痛苦,想让他去死,如今,他就这般残破不堪的躺在病床上,好像下一秒,就会离她而去。
穆皎,舍不得。
原来,她离开的时候,贺言恺那般疯狂的折磨自己,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她心头一阵酸涩,泪水缓缓流淌出来,可他不会回应,不会哄着她,说不要哭了。
“言恺,你醒过来,你醒过来,我就,我就不跟你生气了。”
潭市一片平静,但有些人注定是不平静的,当贺言恺去b市出差,所有的事情就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了。
“穆皎去了?”
“是的,还有薛先生和萧小姐随行。”
“很好,按照计划进行吧。”
天亮的太快了,她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萧媛靠在薛茗予的肩头睡着了,穆皎出来,薛茗予便起身,萧媛踉跄了下。
“薛茗予,你……”
“去酒店睡吧,你们忙活了一个晚上,也累了。”
穆皎缓缓开口,薛茗予则关心道:“他怎么样,有没有醒来,真的那么严重?”
“大概很严重吧,没有声音,没有醒来,只有均匀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
穆皎说的平静,可眼眶的红肿却出卖了她,薛茗予轻叹了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肩膀:“走吧,你也跟我回去休息,稍晚点再过看他。”
“我就不走了。”穆皎抬起头,认真又笃定的看着他说:“我就留在这里,没人照顾他和许邵平是不行的,我等贺家的人来。”
萧媛这会儿清醒了,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说:“穆皎,你跟我们回去,这事儿你暂时不要参与。”
“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但是,我没办法。”
感情的事情没有谁能够阻止得了,它就像一根树的种子,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从最开始的历经磨难,到现在长成了一颗饱经风霜的小树苗,它在慢慢的努力的向上。
没有办法抑制它的成长,因为就算是抑制,它还是会在那里,因为它已经生个发芽。
穆皎选择留下,也选择了和贺言恺一起,掉进那看不见的无底洞里,那阴谋的深渊里。
薛茗予和萧媛最后拗不过穆皎,暂时先行离去,穆皎则去了医生的办公室,去了解详细的情况。
她知道,这样做无疑是在暴露自己,但是,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是这计划中的一环呢?
聪明如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医生得知她就是穆皎,也十分的惊讶:“你怎么会知道消息?”
“看来医生你们真的没有打算把他们受伤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怎么,想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吗?既然想让他们消失,怎么又治疗了他们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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