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炀走后,坐在房门口的张仲,开始检查自己的战斗力。
县令赏赐的甲胄已经穿上,县尉给的长剑也挂在腰间。
但右胸以及右手上的伤势还未曾痊愈,剑技的话,大概是不能指望了。
腰间强弓虽然力道出众,但需双手而持,即便不顾伤势,顶多也只有一箭之力。
还射不准。
唯有盾牌,才是自己的杀手锏。
无论对方有多强,只要没有达到百里豹那样的速度,他就有绝对的自信,在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击中他。
而携带万斤巨力的盾牌,就算是百人敌恐怕也不会好受。
还有,一只十人敌的熊猫。
以猛兽体格的强壮,即便不能敌,做个肉盾也是能够胜任的,就像当初张仲打死的那只老虎。
寻常百人敌要是让他抓住,以神力砸上几下,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那老虎,足足叫了两三刻钟,才真正死去。
“吱吱。”刚刚想到这里,一只粉红色的舌头便舔上了张仲的左手,在张仲回头的瞬间,它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
这还没干活,就饿了?
还想着借助这只萌兽的耳力和勇力,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招人带熊猫去寻找食物之后,张仲站起身,想了想将长弓取下,放进了房间。
蛮人擅射,若是一个不慎,被其夺弓而逃,恐怕会造成大麻烦。
左右自己也开不了弓,放在房间里更保险一些。
准备妥当之后,张仲靠在梁柱之上,紧闭双眼,开始细听周遭的动静。
除了贼曹附近遍布的百余材士的呼吸,以及偶尔路过的巡逻甲士的脚步声外,他未曾听到任何可疑的动静。
直到,一声暴喝响彻全城,张仲的双眼才猛然睁开。
来了。
进入城中的黔首越来越多,此时的声东击西,是他最后的机会。
“停下!”
“贼曹重地,擅闯者杀!”
门口甲士的呼喝声响起,伴随着狂猛的蹄声。
张仲刚刚回头,便看见两匹浑身是血的健马冲进了院落。
而健马身后拉着的,是一辆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马车。
难怪这马匹这么慌张,连身上的伤势都不顾。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行刺的贼人,他在哪儿?
不过,吸引注意力的东西来了,他应该也不远了。
念头急转中,张仲环目四顾,开始寻找敌人的踪迹。
而埋伏在左右房间的材士们,他们的百将愈,应该和张仲是同样的想法。
所以,除了在门口守卫的几名甲士急忙上前拦截之外,并没有任何人对着那两匹受惊的健马出手。
哪怕,它们已经冲进了贼曹,正在朝着沙摩珏所住的房间冲去。
“吼!”人可以克制,但猛兽不行。
随着这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沙摩珏所喂养的九月,已然带着呼啸的狂风,合身扑上。
猛虎的战斗力本就强悍,更何况,这还是一只即将成为异兽的猛虎。
不过一扑一咬,一抓一掏之间,血液便如同泉涌,将地面染成了鲜红。
而两匹健马恐惧的嘶叫,也变成了将死的哀鸣。
张仲深深看了一眼九月,脑海中念头急转。
以老虎守卫门口,自然有其好处,但坏处就在于,它暴露了沙摩珏的位置,让贼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判断,便能直接找准目标。
如果我是贼人的话,行动必在此时。
刚刚想到这里,一道黑色的身影便从车内一跃而出,趁着九月刚刚袭杀马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直冲曹舍。
那贼人,竟然躲在着火的车内。
他不怕被烧死吗?
惊讶一闪而逝,因为来不及多想。
他所冲向的目标,正是王女沙摩珏的房间。
而且,已经没有老虎守卫了。
“放箭!”这一刹那的变动,让愈措手不及。
紧张的大吼伴随着强弩的箭失,将门口的猛虎以及马车,全部纳入了攻击范围。
不过瞬息之间,毫无防备的九月便身中数箭,它发出一声暴怒的吼叫,并开始攻击院内的甲士。
这百将,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张仲心中暗骂,但反应却丝毫不慢,跨步而出的同时,左手盾牌已经先一步砸了出去。
宛如房梁倒塌的动静中,贼人身形一顿,随后猛然一侧。
正对张仲的方向,露出了一块玄黑色的盾牌。
这人,居然还带了盾牌?
盾牌与盾牌相互交击,发出一声炸响。
贼人脚下不稳,连退数步,砰的一声撞在了曹舍门口的梁柱上。
随后他身形一侧,随着巨大原木的闷响声,几根无羽的箭失,紧紧的钉在了他先前所靠的位置。
“我双腿经脉已通,汝等大可以赌一赌,是你们射中我,还是被我躲开,射中房内的沙摩珏?”
宛如钢铁磨动石块的沙哑声音响起,带着些嘲讽和自负,但其内容,却让贼曹的材士,有些投鼠忌器。
“看来,地方没错。”蒙着面的贼人发出一声轻笑,随后,他将目光投向正在发疯的老虎。“哈哈哈,沙摩珏当真是养了一头好虎。”
对于自己的盾牌被挡住,张仲并不意外,没人见过的底牌,才叫底牌,见过的那叫明牌!
对方可以见招拆招。
若是贼人丝毫不防备他的投盾,他恐怕还有些担心。
如今,不过各凭本事罢了。
“以足下之勇力,军中可为五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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