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的几位大人都发现,近日齐安侯世子韩均大人心情似乎十分爽快,每日都喜眉笑眼的,还时常露出不可言说的暧昧表情来。
于是众人纷纷猜测,京城中受人追捧的玉面郎君韩退之,是不是被哪位小娘子撩拨的丢了魂去?
否则何至于如此……嗯,难以言喻?
譬如有一日,几位年轻些的大人下了差打算一同去松快松快,若是叫上韩均必然会有些额外的艳福,于是路子闵便被委以重任,邀韩均同行。
“退之。”路子闵搓了搓手,对韩均道,“一起去小酌几杯,如何?”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打小便在风月场中打滚,逢场作戏的事情谁没几次经验?不过是喝些酒听听小曲,也不是多fēng_liú不堪的事情,倒不打紧。
尤其是他们这些文人清客,最爱找那些清倌人,说不得便如那柳三变一般,写出几首名垂千古的佳句来,岂不一举两得。
韩均平常也不会一味拒了,五回里倒有一两回应的,只一般是端坐在那里,十分不苟言笑罢了,也不碍着什么,他们闹自己的也就是了。若是不应,必也只说家中有事,笑着推了过去。
只但凡有他在,伶人小娘的曲子必定十分婉转动听恩爱绵长,众人也能跟着一饱耳福。尤其是小娘那软绵绵的小眼神,没的勾人,倒生出了另一番风情来。
偏韩均总是视若无睹,叫其他人捡了好大一个便宜。
几次下来,他们也琢磨出门道,哪怕只是个摆设,拽也要拽着韩均一道同行,反正杵在那里做个木头桩子也无关紧要的。
路子闵一向同他亲近,这任务十有八九都落在他头上,也算习以为常了,只说“小酌”便以为韩均自会考虑考虑。
孰料今日他却头一遭吃了个冷硬的闭门羹。
“仲和说笑了,咱们既为臣子,便要担起责任来,如今三皇子交待的事还未做完,我如何有心饮酒?”
韩均一本正经地道,神色很是严肃。
笑话,若是娶了小丫头进门,今日之事便是后日祸首,他这个二舅兄不得揪着不放?以前是为了套近乎才去的,如今可用不着了。
嘿嘿,从今儿起他可要好好儿表现一番,待二舅兄回去与岳父好生夸他一顿,想必提亲之事也会更加顺利吧!每每想到那日在王家的情形,似乎还能感觉那细腻柔滑的触感未曾跑去,韩均是恨不得明日就成亲呐!
他想的高兴,路子闵却傻了眼,怎么今天风向不太对?这、他是不是也该留下来一同翻查史料整理文书?
正苦恼间,再看韩均面上却是痴痴地傻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得意之事,很是欢喜的模样。
该不会是最近忙傻了吧?他想。
却听韩均忽然又收了笑脸,道:“仲和,有句话我再三想过,还是得劝你一劝。”
“你说。”路子闵洗耳恭听。
“你也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何况明年便要迎娶弟妹进门的,虽说那种场合不过凑个趣无伤大雅,到底于我那未过门的弟妹有碍,往后还是少去的好。”
韩均便如此说道,心中思量着,自己如此君子做派,一派风光霁月的,连这个二舅兄必也折服的吧?
“啊?哈,退之说的有道理,还是少去为妙,哈哈,少去。”
哭丧着一张脸,路子闵敷衍他两句,把这话带给了另几位,末了道:“我也不去了,免的他又要来说教。”
另几位乍一听也有些没崩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真没看出来,退之莫不是着急娶亲,怕别人误会吧?”
他们都早已成家,有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遥想当年,也曾与妻子甜情蜜意过,那种怕佳人吃味的小心谨慎,自然懂的很。
“误会什么?咱们又不是真去寻欢作乐的,只是图个趣罢了。依我看,准是那小子瞧上了哪家的小娘子,正是急着表决心的时候呢!”
这位一听就是有经验的,当初为了抱得媳妇归,也很是清心寡欲了一段时间,瞧着就是深有体会的模样。
“嗯,这倒是十分可能,最近他明显不似往日冷淡,时不时就要笑出一两声来,显见是有情况。”还有一人也跟着点头符合道。
他们讨论一番,最后决定丢了路子闵韩均两人,只不过少了小娘们的热情招待,总比“碍了他们那两个未过门的弟妹的眼”要好,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呢!
路子闵在一旁听了,只好苦哈哈地拖着步子转身搬书去查史料,心里头很是埋怨了韩均一番。
隔了几日,他终于寻了个时机,逮着韩均一脸八卦莫测地问道:“是哪家的小娘子?”
他们关系这么铁,自己居然都没发现韩均有了心上人,这叫他如何能忍?这几天已是憋坏了。
“哪家的?什么哪家的?”韩均正想着路子昕那羞红的脸蛋儿,又回想起指尖的触感,正乐陶陶的很,冷不防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心虚。
到底是人家亲妹子,他只好装傻。
路子闵便一声轻哼,心道,小样儿还在这儿装呢!
亏得李侍讲那群老顽固还整日里夸他,什么“不同流俗不欺暗室,颇有赤子之心,日后必成大器”,原来暗地里也是个觊觎闺阁女子美色的伪君子。
怎的往日不见他那般风光霁月?如今倒将自己拖下了水,只得和他一般苦熬着。
路子闵是个爱玩的,这几日被他们笑话“是个有婚约在身的”,日日被丢下来给李侍讲他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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