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韩均的人品她看在眼里,只是凡事都怕万一,她可不舍得女儿因为圣旨就绑在韩家,他们却丝毫帮不上忙。
但韩均的心思她也明白一二,这是变相的承诺和保证。
皇上金口玉言,他韩家如何也不敢做出宠妾灭妻之类的事来,只要他们路家还没破落,幺女就多一份保障。
齐氏一时间有些两难。
路景修也是一样的心思,闻言更是一副生气模样,故意道:
“既然你立了功,圣上要嘉奖,你便好好儿领赏就是,如何能恃宠而骄提要求?再者,你上有父母在堂,不说光宗耀祖,却只求一点儿女私事,难不成是想叫人戳我们路家的脊梁骨?把昕儿往风口浪尖上推?”
他这话纯粹是刁难。
外人知道了,说不得称赞韩均一片情深,官职赏赐全不要,只为求娶心爱的姑娘,这一段风月佳话,那些说书的可不得轮着说好几个月才放过?
谁闲了没事乱磕牙,会去戳他们路家?
偏偏韩均还能做出是他考虑不周的歉然神色来,“伯父说的是,倒是晚辈一时欣喜,没有考虑周全。可……可现在圣上还在等着我去回话……”
“这,老爷,这可怎生是好?”
齐氏到底是妇道人家,一时有些着急,问路景修道。
路景修便丢个眼色给他,也不理会仍旧跪着的韩均,自顾自地站起身,转而往书房走去。
这是打算商量商量了。
齐氏让韩均先起身坐下等一会儿,随后也跟了过去。
“去将小姐请来。”一脚迈进书房,路景修对候在门边的下人吩咐道。
齐氏亦走了进去,问道:“老爷,你看此事?”
“我知你的心思,只是此前我便说过,还是要问一问昕儿的意思才好。若是她不愿意,管他什么赐婚还是圣旨,咱们一概不应的。”路景修摆摆手,对齐氏道。
他心里还是不痛快,就指望着路子昕说一句不喜欢呢!
她如果真愿意,那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如今他已经有了防备,路家定然不会重蹈梦中覆辙,这么一大家子人,难不成还护不好女儿不成?他们韩家敢对昕儿不好,到时候,圣旨赐婚又如何,自己便是告御壮也使得。
这么一想,赐婚也没什么大不了,幺女还能因此被京城所有闺阁女子艳羡,以后出门做客或是在婆家底气也足,毕竟这可是韩家求来的媳妇儿呀!
而且他在朝堂上再见着那个大舅兄,也能抬头挺胸地“嗤”他一声,谁叫他没眼光?
果真被幺女说中了的,齐家,确实不大靠谱,可不正是如此?得亏没嫁过去,倒也算因祸得福,韩世子可是正儿八经的探花!
不是他贬低大舅兄那个儿子,文才确实低了韩均一大截。
虽然他还劝说妻子,在她面前说了齐继如一大堆的苦衷,到底心气难平,两人关系也冷淡的多,只是面子上还维持着罢了。
路景修这般想着倒有些期待起来,若圣旨一下,也不知大舅兄是个什么形容?
“娘亲,爹爹,你们找女儿?”正此时,路子昕已到了书房。
齐氏上前拉着女儿的手,细细打量一番,只觉得越看越是喜爱,没人比的过她家闺女去。
“找你来,是我和你爹爹有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思……”她开口道,考虑着怎么说才比较合适,有些欲言又止。
幺女还小,太直白了难免会害羞,太含蓄了吧,又怕她听不明白。
路子昕就道:“娘亲有什么事问就是,跟女儿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嘛?”
见她为难,路景修接过话头,直直问道:“昕儿,你今年也十四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路子昕脸便有些微红,脑袋稍稍低垂了下去,一只脚尖轻轻点着地,只不说话。
什么时候会说到闺阁女子的年纪?自然是谈婚论嫁。再想到方才听见有丫鬟说“齐安侯世子又来了”,她哪里能不清楚。
这人果真没有诳她……
路子昕心里有欣喜甜蜜,也有娇羞害臊,还夹杂着一丝忐忑不安,偷偷去看齐氏与路景修的脸色,不知他们是不是同意。
娘亲瞧着还好,隐隐有些笑意在,只是爹爹脸色怎么黑的如锅底一般?
难不成是不满意韩均?
她这一番形容,路景修瞧在眼里,心中顿时一阵醋意。
偏齐氏还在一旁朝他笑,似乎在说,“你看吧,我就知道女儿的心思,定然是对韩均有些意思在的”。
他又是一阵气结,却只能收了收脸色,哄路子昕道:“乖女,你告诉爹爹,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夫君啊?”
齐氏:……
这还不如她来问!
再看路子昕,此时脸已和煮熟的虾子没有区别,直红到了颈脖处,扭着帕子低头看着地下,声音蚊子哼一般。
“爹爹说什么呢,女儿才不嫁人!”
她扭股糖一般,将要挂在齐氏身上,“娘亲,你看爹爹,他净瞎说,女儿要一辈子陪着娘亲的。”
“女孩子哪里能不嫁人呢?你爹爹可没有瞎说。”虽然对丈夫的问法很有意见,齐氏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你看看,你大哥二哥都是自己点了头才定下来的。如今你大哥大嫂不是很好?便是你二哥那么爱玩儿的,提到你二嫂哪次不是欢欢喜喜的?你也一样,咱们家可不讲究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身大事必得你自己点了头,心里愿意才好呢!”
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知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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