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楼张开怀抱,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而是等着雪千影自己扑过来。雪千影迟疑了一下,还是蹭过去,钻进熟悉的怀抱里。
夜小楼拍了拍她的背:“所以你这几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是想我跟你吵一吵,好趁机把心里话说出来是不是?”
雪千影点了点头:“果然,你不是不懂,就是刻意让着我——谁稀罕你让着。”
夜小楼笑了笑,算是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之前确实不懂,也是才反应过来雪千影计较的究竟是什么。又偷偷庆幸,所幸自己还算聪慧,懂得还不晚。
“我并非供着你,也不是哄着你——当然你乐意让我哄着,我也很开心——那夜我与你说,你对我和我对你是完全不同的。你没让我把话说完,我以为你懂了。是我不好,若是当时坚持把话说开,便没有今日的烦恼了。”夜小楼说得十分温柔。
雪千影稍稍怔了怔,又想了想,两人初尝云雨时,夜小楼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彼时她还回应,说自己不会是雪蕊姬,而夜小楼也与他父亲不同。现在看来,夜小楼当时想说的,和自己理解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
“我的意思,咱们之间并非不对等,也不是说我心心念念许久终得你回顾,便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不是那样的人。”夜小楼搂着雪千影,抵着她的额头,笑道,“茕茕,若没有我你会如何?应该没什么变化吧,是风光无限的无常元君,是受人敬重的莲氏大师姐,有师父师娘疼爱,有师兄弟们维护,每天都是欢喜快活的。”
雪千影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夜小楼继续说道:“那我呢?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雪千影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说得不对,但好像又没办法反驳。
“你说你向来不缺追捧,不缺地位,那我又能给你什么,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夜小楼依旧笑着,笑意从纤长的眼线蔓延到眼尾处嫩红的疤,飞扬又真诚,绝非勉强。
夜小楼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是清冷的,即便是笑,也常常都是笑得很浅,这副模样也算是少有。雪千影努力将他这副样子刻在眸子上,脑子里却还想着夜小楼的问题。
是啊,她似乎什么都不缺,而夜小楼能给的,又似乎与旁人毫无不同——甚至一些世俗凡尘的东西,比如婚事,比如名分,反而给不了。
雪千影越想越懵,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难不成自己酒劲儿上来,脑子已经迟钝了?
夜小楼说得没错,对于她来说,夜小楼从来算不得什么必须,不过就是锦上添花——可若真的这样想,雪千影又会觉得很难过。就好像是从心上生生剜下来了什么东西一样,疼。
“难道反过来不是一样?”雪千影皱着眉头,“我也只是你的锦上添花啊?没有我,你还是夜氏少主,还是云齐天士,为了族里的事情伤脑筋,也依旧争强好胜,寻么着可能的机会,去找高手过招比试。我能给你什么,你又能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夜小楼笑道:“这便是我说的不同。”
雪千影晃了晃脑袋,直说她不明白。
夜小楼将人揽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额发:“茕茕之于我,乃是明月。无论高悬于天,还是终入我怀,除了远近亲疏的变化,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你说我拿你当神像当牌位,不是的,不是的茕茕,
“月有阴晴圆缺,所以无论你怎样,我都觉得美好,觉得理所应当。你只需要在那里,我就会欢喜就会满足。若是能多些晴空少些阴雨,我就喜不自禁欣喜若狂。哪里还会对你有所求呢?”
雪千影伏在夜小楼怀里,听了这一番肺腑,有些震惊,又很感动,一时之间,向来不算笨嘴拙舌的无常元君,竟然也有了不会说话的时候。
“若是没了你,”夜小楼继续说道,“的确,日子还是照常过。可从此日无所思,夜无相伴,抬头所望,夜色茫茫无尽,晦暗无光,快意不再,缺要多很多孤寂和清冷。”
“至于你所误解的,我不会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是想告诉你,若有一日你不在了,我不会为你殉情。”夜小楼勾着嘴角,眉宇间的笑意里透着几分唏嘘,又强调了一遍:“可能听起来没有那么情深义重。我可以与你同生共死,却绝不会为你殉情。我活着,我可以继续爱你。替你做完你没能做完的事情。我若是随你死了,除了感动一众无关看客,最多赚取一把眼泪之外,毫无价值。”
雪千影本想着借酒劲儿与夜小楼吵上一吵,多少能听几句真心话,没想到却引出对方这样一番肺腑。还将生生死死承诺个遍。雪千影将头抵在夜小楼胸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小楼稍稍松开怀抱,将手搭在雪千影的肩上,轻轻地揉捏着,又低头问道:“现在心里踏实了吗?”
雪千影抬头看着他,抬手蹭掉夜小楼眼角的泪光:“你都不问问我,我当你是什么吗?”
夜小楼笑道:“不必问,也不需要知道。你当我是什么都好。我也不介意。”
雪千影忍不住噘起嘴,心说,这不又回到原来的样子了么?看来这架吵得也没什么成果。
然而云齐天士在雪千影没看到的地方,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反正明月已入我怀,你当我是什么有什么要紧,难不成我还能让你跑了?”
雪千影挑挑眉毛,看着志得意满的夜小楼,竟然感到几分惊喜。
但很快,夜小楼收敛了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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