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馆,辛三爷似乎完全失去了说话的兴致,默默坐在椅子上,表情似惊似喜,似羞似愧,不住变化。
李昱知道其中必有隐情,想要劝解,却又无从说起,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辛三爷自己解决自己的难题,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有这样的担当和觉悟。
整整一天,辛三爷都沉浸在奇怪的情绪中。
第二天一早,李昱来到河堤上,见百株古柳,每棵树上都有一道贯通的剑痕,生机灭尽,只会渐渐枯萎腐朽。当然堤上不止这百株古柳,还有更多它们的子孙生机勃勃,迎风招展,舞动枝条,卖弄柔美的身姿,迎接早春的到来。
回想起昨日那神武绝威的一剑,李昱心中仍禁不住荡气回肠,不由自主的亮出短剑,演练起剑法来。
当然那剑气长河的神威李昱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哪怕照猫画虎也是无从下手,实是境界差距太大。
于是翻来覆去施展的还是那一招斩马剑,一刀两断。一剑接一剑劈向小清河,剑气破空,激得浪花四溅,声势倒也不小。
忽听耳边一个声音笑道:小朋友,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昱心中大惊,开辟气海以来,他的五感大幅提升,任何人接近到两丈之内,都会生出感应。今日竟被人贴近耳边都未发觉,怎能让他不惊。
转头看去,一个葛衣男子站在不远处一株垂柳旁,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年纪在三十上下,中等身材,相貌平常普通,双目锋芒内敛,却隐隐有一层温润晶莹的光华,让李昱明了,此人绝非看起来那般平凡。
他嘴角的笑意中带着几分悠闲自得的味道,却有种惹人好感的真诚与洒脱,让人自然而然生出亲近之心。
腰间挂了一个一尺多长的黄皮酒葫芦,背后斜背一口三尺长的黑色连鞘长剑。
明了来人绝非凡俗,李昱躬身施了一礼,道:不知前辈招呼小子有何事。
葛衣男子不疾不徐的踱步到近前,才道:我见你练的有趣,一时兴起过来看看,你的真气练的不错,不过剑法嘛,呵呵,
李昱见对方神色坦荡,虽有调笑之色,但并无恶意,道:前辈好眼力,小子只学过这一招斩马剑法,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要我指点,却也不难,不过,先要回答一个问题,你为何练剑?葛衣男子道。
小则强身自保,大则扶正却邪!李昱毫不犹豫答道。
葛衣男子目光变得深邃莫测,表情似笑非笑,道:小小年纪,竟作如此大言,你可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天眼中,何分正邪,君不见多少良善之人,百般忍让,难得善终,多少邪恶之徒,坏事做尽,逍遥快活。正又如何,邪又如何!
淡漠却坚硬如铁的话语似利刃直入李昱心灵,话中所言不正是自己前世的真实写照吗!仿佛结疤的伤口陡然撕裂,刺痛的感觉一如昨日,若是前世,李昱或是自嘲一笑,或是沉默无语,可今日的他心态不同以往,虽隐约感觉对方说出这番话别有深意,胸中仍有一团火腾起,大声反驳道:不错,纵然如你所说,天地无正邪,可人心自有正气,每个人胸中都有一杆秤,称量善恶!若天道不彰,大丈夫自当替天行道,扬善抑恶,匡扶正义,使正道畅行于天下。
葛衣男子闻言不由微微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不止,笑声纵情豪迈,长鸣不绝,激荡于河水与远山之间,仿佛山川也被他的豪气感染,回声应和。
李昱话一出口,便觉奇怪,今天自己怎么如此冲动,不愿被此人看轻似的,心中凛然,此人竟能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实在高明得可怕,不由低声道:“我知道自己本领低微,面对您这样的高手,说出这样的大话来徒然惹人嗤笑,你尽管笑好了”。
葛衣男子收住笑声,首次连嘴角边那丝悠闲笑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神色郑重道:“小朋友,你误会了,在下是笑你所言正合我意,当浮一大白。”
说罢右手一翻,腰间的葫芦变戏法似的来到手中,长吸一口,转头望向李昱,眼中闪现赞赏之色,道“你不须自卑,道法和剑术可以修行,但一个人的品性和胸襟往往却是与生俱来,难得改变,你有这样的心胸和气魄,天下何人可以嘲笑于你!”
豪爽磊落的大气,尽显无疑,让李昱为之心折,开口问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葛衣男子一笑,道:我是谁,你猜猜看,若是贴到一点边儿,我便指点你什么是真正的剑法,如何?
李昱闻言心思高速转动,对方摆明了心怀善意,有考教和指点自己的意味,仔细看这葛衣男子的面孔气质,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脱口道:您莫非是馆主,辛三爷的……,说到这里,停住话头,迟疑起来。
葛衣男子笑着接口道:能猜出我是辛三爷的朋友,也是难得,算你过关了。
李昱犹豫一下,道:您不仅是馆主的朋友,还像是。。。。。他的亲人。
葛衣男子双眼霎那间光华大盛,一现即逝,又恢复平常,但神情中多了几分玩味,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一瞬间,李昱只感觉对方目光如实质般扫过自己的身体,仿佛所有的秘密都已被对方洞悉,甚至所思所想,一切都已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好在李昱经过黑暗空间的磨炼,意志力极为坚定和凝练,明白这不过是一种错觉,是双方修为相差太远所至。况且对方并未刻意为之,只是不经意间显露的实力,已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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