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银鱼鸡蛋羹。做法和普通鸡蛋羹一样,只不过加入了银鱼。至于味道,那可就不一般了。”顾婆子笑道。
不一般?
顾乔忍不住想起她吃过的海胆蒸蛋。
会有海胆蒸蛋那么好吃吗?
事实上,这银鱼果真不愧是让先帝都念念不忘的一道菜,肉质紧实、细嫩鲜美,无半分腥味,吃上一口,只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
“啊,太好吃了。”顾乔陶醉的闭上了眼,只觉得这银鱼鸡蛋羹立即覆盖了她对海胆蒸蛋的怀念。
小团子也闻到了香味,立即围着顾乔打转。
顾乔又偷偷地夹了一筷子喂它。
梅氏和顾婆子其实是瞧见了她的动作的,但两人都默契地选择视而不见。
梅氏甚至忍不住想,若是顾乔有个弟弟妹妹,或许也会如此疼爱他们的。
她们都没有意识到,她们潜意识里已经将小团子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甚至受顾乔对小团子自称“姐姐”的影响,把小团子看成了“小弟弟”。
三人一狼,外加破败的小院,便是她们这欢乐的一家。
时间,也在这细水流长中,看似缓慢,却一去不回头。
当盛开的蔷薇在两场雨中凋零后,爬藤的葡萄长出了一串深绿色的小籽。
端午节也悄然而至。
今年,梅氏终于有了施展自己包粽子的手艺的舞台,又是肉粽,又是糖粽,形状也各不一样,菱形的、三角的、枕头的……
因为初二遇到了沈昭受伤,梅氏没能好好回去梅家村拜年,趁着端午,母女俩带上包好的粽子,去了梅家村。
梅秀才已经逝世,梅氏便去了梅涣青家。
这个时节,黄瓜结得正好,两人回去的时候,梅涣青给她们装了一大筐胖胖的水润黄瓜。
梅涣青原本打算留梅氏吃晚饭的,但端午遇上下雨天,而且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梅氏便婉拒了梅涣青的热情邀请。
“行,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们了,不然这雨越下越大,你们从石墩上过不了河,还得绕到木桥那边去,又把路绕远了。”梅涣青讲道,将两人送到了院门口。
“那舅舅,我们走了!”顾乔礼貌地同梅涣青招手。
“去吧,过两天我来收药,咱们又能见了。”说着梅涣青还冲顾乔眨了眨眼。
顾乔的三七卖得很好,梅涣青知道她藏有小秘密,也不戳破她。
顾乔的笑容咧得更大了些,“那我就等着舅舅啦!”
与梅涣青作别后,母女俩戴上斗笠拿了黄瓜,立即往顾家村赶。
只是走到半道,雨越下越大,两人虽然戴着斗笠,却没穿蓑衣,身上的外套早就被雨水打湿了。
等回到家中,母女俩都变成了落汤鸡。
幸亏顾婆子有先见之明,早早地烧了热水,立即让母女俩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物。
“阿嚏!”梅氏体弱,洗完后连打了几个喷嚏。
顾婆子连忙又将姜开水递给了她,“来来来,赶紧喝一碗。”
不但梅氏灌了一碗,顾乔也跟着被灌了一碗。
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声响,梅氏不禁吸了吸鼻子,“这每年端午都下雨,还真是雷打不动。”
“可不是,每年都是从端午开始就一直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顾婆子也感慨道。
“一直下啊?”顾乔并不是很喜欢下雨天,感觉不是很方便做事。
结果果然被顾婆子说中了,连着十余日,日日都是阴雨天气。
就在顾乔觉得自己快发霉的时候,在十七那日,太阳终于舍得露了个脸。
它从撕开的阴云后艰难跳出,却也不过在天上短短地停留了一个时辰,然后在西沉的时候用尽全力将西天的云霞染成了红色。
西天的瑰丽糜艳与头顶深沉浓重的阴云形成鲜明的对比。
“哇,好奇特壮观。”顾乔站在院门口的田埂上,忍不住赞叹。
顾婆子却忧心忡忡,“这天色,看着好诡异。”
“不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吧?”梅氏总容易杞人忧天。
高氏捧着肚子,站在院子门口,哼了一声,“哟呵,还以为自己会算命吗?发生大事?呵。”
妯娌之间,难免会有比较和摩擦。
自从高氏一家与顾乔家冷战后,高氏和梅氏不对付的时候腰板就似乎挺得更直了,眼下更是明目张胆地讽刺。
不过她没有指名道姓,梅氏是明理之人,自不会扑上去与她理论,只瞧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进了院子,避开了她去。
顾乔霎时也没了欣赏美景的心思,紧跟着进了门。
唯有顾婆子,望着远山,眉目凝重。
入了夜,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搓艾绒,一阵风突然吹得灶房门噼啪作响,就连竹筐里的艾草叶都吹得飞起。
顾乔立即起身,准备去把灶房门栓死,谁知道一道白光陡然乍现,紧接着“噼啪”一声巨响炸在耳边。
“啊!”顾乔吓了一跳,立即抬手捂住耳朵,整个人都懵了。
下一瞬,灶房门“啪”的一声被狂风拍在墙壁上,紧接着屋里轻一些的东西都被吹得移开了位置。
灶房门洞开,顾乔随后看到院子在某一刹那被照亮,白光大盛。
随后——
“轰!”又是一声惊雷炸响。
顾乔甚至觉得,房屋和大地都跟着颤了颤。
“呜呜。”小团子也有些不安,却坚定地站在了她脚边。
几个月的时间里,小团子已经变成了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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