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简单?”
顾婆子点头,“嗯。罗洪是什么人,家中既然困难,怎么会放着咱家不找?沈昭毕竟是个孩子,又能帮多大的忙?何况,让他出去找药也比在家里刨花更划算。这其中,恐怕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那我去找庆叔打听打听?这种事情,怕只有同村人才能打听出来。”顾乔立即讲道。
“不,这样,咱们都先别出面,明儿让你舅舅去收药,再借机向你庆叔打听一番。”
“那我现在就去找舅舅。”顾乔说完就着急跑出院子。
“哎,你这孩子,马上吃晚饭了。”
“你们先吃,不然一会儿天就黑了,我马上回来!”顾乔立即答道,人早就跑出了院子。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梅氏疑惑。
“猜也没用,明儿就能知道了。”顾婆子十分镇定。
等到第二日,顾婆子她们却不止等来了梅涣青,一同前来的还有罗洪。
有罗洪在,顾婆子她们压根就没有机会和梅涣青搭话,只能先将两人请到屋檐下讲话。
“其实我今天来找婶婶呢,也实属无奈之举。”罗洪反而率先开了口,一开口就带着几分卖惨的口吻。
顾婆子立即笑着问:“那洪侄儿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您不是叫昭儿他干舅舅去打听他为何不上学吗?我今儿就是为这事来的。”罗洪毫不客气地戳破了顾婆子一家和梅涣青之间的秘密。
顾婆子也不恼,干脆讲道:“我听说昭儿生病了,所以请了假,看来这其中恐有隐情,既然洪侄儿今天上门来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她的语气分外冷冽,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罗洪却是有备而来,并不怵她。
他冷笑了一下,讲道:“家里遭了洪水,房屋都被洪水冲垮了,粮食也被洪水浸泡。我这人就只有一双手,这手还缺了指头,带着残疾,实在是养不活一家五口。所以没有办法,只能让沈昭帮忙。沈昭又是个孝顺的孩子,非说要退学在家帮我,还是我好说歹说,才将他稳住,只给他告了病假。”
罗洪这一张嘴,愣是将红的说成白的。
但顾婆子一家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沈昭如此渴望读书,怎会舍得自动退学?罗洪这话,根本就是在瞎掰!
顾乔气得捏紧了拳头,却只能继续听罗洪胡编乱造,才好知道他意欲何为。
果然,罗洪继续讲道:“孩子冲动,我是做姑父的,定不能让他乱来对不对?于是我便想着,能不能先来婶婶这里借些银钱周转,再借些米粮,让这孩子觉得咱们虽家徒四壁,但还不至于揭不开锅,好省去他的担忧让他安心入学。我这厚着脸皮来求婶婶,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这果真是厚脸皮!
这话是说给鬼听的吧!
鬼才信!
可顾婆子却听出了弦外之音,这罗洪分明就是用沈昭的前程来做威胁,朝她们家借钱借米呢。
但这借,恐怕也是老虎借猪,有去无还!
“这……我手头也没钱了,去年卖稻谷的钱都买了猪崽,猪崽的钱都还欠了半两银子没还那卖家呢。”顾婆子见招拆招,先推说自己没钱。
“这样啊?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不然我砸锅卖铁也要供沈昭上学的。诶……”叹了口气,罗洪又看向梅涣青,问道,“沈昭他干舅舅,你能借我一些吗?我家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下去了,也不怪沈昭他体贴我主动退学。”
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当真无人能及。
梅涣青实在看不下去,对他讲道:“我这里也没有什么银钱,这样,沈昭姑父,我有些话必须要私底下与我堂妹她们商量,你能先回避一下吗?”
“回避?哦,可以啊,你们商量、商量一下。”罗洪说着,自己拎了凳子,竟然就出了院子,大喇喇地坐在了顾乔家的院子门口。
梅涣青吐了口浊气,只觉得肺腑间全是怒火,立即压低了声音给顾婆子他们说了自己从罗庆那里打听到的情况。
不过罗庆给他说的,自然隐去了沈昭拎起石头准备动手的那一段。
顾婆子一家这才得知,沈晚的肋骨竟然都被罗洪给踢断了。
如今沈晚还在罗庆家养伤,沈昭每日晚饭后都会去看她,以至于罗庆都不知道沈昭没去入学的事情,因为沈昭表现得实在是太正常了。
“不对啊,顾凌说的是沈昭被罗洪关在院子里刨花,不能出门。如果沈昭还有机会出门去看小晚,为什么不将罗洪逼迫他、不让他上学的事情说出来?”顾乔疑惑。
“这说明沈昭出来的时候,并不敢乱说话。你想啊,什么情况下他不会乱说话?”
“我知道了!”顾乔恍然大悟,“定是他知道罗洪打算要用他上学的这件事来威胁咱们家,为了不连累咱们家,他才不吭声的!否则以他那性子,定会努力争取的。能让他放弃通常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这样做会伤害沈晚,要么是这样做对咱们家不利!”
“十有八九就是如此,这孩子从来都爱一个人不吭气地扛下所有。”顾婆子拧眉讲道。
“所以,罗洪上门来了。”梅氏总结道。
“这一次,罗洪家遭了难,只怕正想着怎么从咱们家身上剐下一层皮来。”顾乔从来都不觉得罗洪是个善茬。
他与一般的地痞流氓同样的贪得无厌,但与他们的区别在于,他更擅长审时度势,也更擅长用别人的软肋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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