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只觉得自己的肺腑都跟着变得灼热起来,而呼吸也变得极其困难。
过了许久,她才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而心跳,却扑通扑通,久久不能恢复正常。
直到,许久以后。
“沈昭?”她轻声喊道,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与不安。
要知道奶奶和娘亲才睡下啊,而且,他胆子也太大了吧!
“顾乔。”他喊道。
私底下,他都是这么叫她,因为他发现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她的眼睛仿佛会被点亮。
而且,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不然怎么会突然干出“登堂入室”这样的事来?
他却愈发用力的抱紧了她,然后讲道:“我听见奶奶和干娘的谈话了。”
“奶奶和娘?是张院首的事情吗?”顾乔问。
沈昭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先前说的我俩的事?”顾乔陡然想起她刚醒来的那会儿听到的那句话。
“嗯。”
“她们说了什么?”顾乔突然不安起来。
沈昭的这个反应,就好像她娘和奶奶要强硬将他们分开一般,若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失态?
“奶奶说,现如今小晚与大表哥感情甚笃,当初的流言蜚语也终将消散。若今年十里庄盈利好,能将对赌协议提前兑现,她想将十里庄全部盘给舅舅,然后……把银钱给你我。若我今年中了举,明年再进士及第,到时候指派了官,或在帝京、或在地方,也算是远离了汝陵城,你跟着我,也无人知晓。若是没考上,也没事,让我们去其他书院捐钱,重新找个地方读书考试、生活。”
顾乔听到这话,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奶奶……真的这么说?”她万万没想到,她奶奶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我也没想到,而且听奶奶和干娘话里的意思,她们并不是不知道我们私下的来往。”
听到这话,顾乔立即推他,有些慌乱,“那你这会儿还来?还、还比以前过分。”
沈昭连忙抓住她的手,“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与你分享。”
“所以我推窗那会儿,你是来找我的?”
“嗯。”
顾乔垂下眸子,有些不解,“奶奶怎么突然就松口了?”
“不是突然,是她一直就没逼我们。”沈昭回道,然后叹息一声,将她揽入怀里。
继续道:“当初奶奶和干娘明明舍不得小晚,却在年后就办了婚事,现在想来,只怕是想早早安排好小晚的日子,免得我俩日后发生什么事影响到小晚。从一开始,我们自认为瞒过去了,她们却心知肚明,只是不忍揭穿而已。”
顾乔心中一震,陡然明白过来。
就像高中那会儿,自己坐在下面用书摞着挡住老师视线,或是做别的科目的作业,或是看小说,自以为很隐蔽,事实上讲台上的老师早已洞察秋毫,只不过看破不说破而已。
原来她奶奶和娘,也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
“奶奶和干娘终究心软,见我们如此,便不忍狠心拆散。”沈昭讲道。
顾乔只觉得鼻头微酸,忍不住讲道:“可这样,我反而觉得有些愧疚了,我们是不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失去了声音。
终于逮到间隙,她忍不住再次讲道:“奶奶提出来的也并非万全之策,万一东窗事发,还是免不了会对你的仕途有影响啊……啊。”
最后一个尾音陡然加重,因为她胡乱说话,所以被人惩罚性的咬了一口,而她也再也没有乱说话的机会。
直到第二天醒来,顾乔梦里都仍是沈昭严肃的模样。
她只是憋不住话想要说出来而已,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那么大。
不知何时,他已经从当初沉默寡言的少年变成了霸道强势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脸色微红,有些羞赧。
*
事实上,有了亲人的支持后她心中的那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下去,一颗心只想着如何不辜沈昭的情意,不辜负奶奶和干娘对她的期待。
另外,在沈昭准备下场考试的时候,她也要将十里庄继续做大做强,首先是在随州具有极强的影响力,随后逐渐扩展。
因为,他们未来或许还要面临更大的、更严峻的考验。
霎时间,她的事业心熊熊燃烧起来。
而另一头,梅氏却陷入了感情的泥淖当中。
张院首对她有意令她十分意外,但得知他想要将她珍之重之、聘为妻子的时候,她内心无疑是十分震动的。
自从元宵节过后,她便愈发容易在生活中想起张院首来到十里庄里吃鱼时问的那些话以及看她的眼神。
当他的心意坦率地揭露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些生活中的小细节其实早早地就暴露了男人的心思,只是她一直未曾察觉而已。
无疑,张院首是吸引她的。
和顾熹一样,他拥有儒雅的外表、风趣的谈吐、渊博的知识……甚至因为大家都有孩子,他还特别善解人意,知晓带孩子的艰辛,也知晓一个人强撑下来的孤苦和不易。
以前与他偶尔谈话,她只觉得他像是师长和知己一般贴心,现如今却又多了别样情愫。
若是与这样的男人结为夫妻……
不可否认,梅氏有点儿心动了。
但意识到自己心动后,她却瞬间脸色煞白。
那顾熹呢?
消失无踪的顾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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