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只觉得心中有万千疑问,只是却没有人能够回答她。
她只能暂时压下,然后重新投入到帮忙当中。
余下几日,她和芸娘等人帮着换药、洗纱布、晾纱布……忙得团团转。
好在这时候,肃州城那边的药材和纱布也送了过来。
顾乔终于等到了顾凌清醒,熬过了最难的时候,接下来,就等着伤口愈合了。
“没想到你的救命之恩这么快就还给我了,明明还想你欠一辈子的。”顾凌苦笑。
顾乔见他还有心思说笑,不免真的笑了起来,“你赶紧好起来,像以往那样守关戍边,全天下的百姓,包括我,就都欠着你无数救命之恩。”
“你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本就是你们该得的。”顾乔笑了笑。
两人相视一笑,倒是再无先前的尴尬。
顾凌甚至忍不住讲道:“从前我每次死里逃生,我都想着,回去后,我一定要站到你面前,向你说明我的心意,让你看到我,竭尽全力地将你娶回家。可这一次……这一次死里逃生,不单单是我,还有你,我却觉得,你能活着便是最大的恩赐。而那些奢望,在你的安危面前,好似都不值得一提了。”
说这话的时候,顾凌由衷的笑了起来。
尽管那笑容中有不舍、有痛苦、有挣扎,可却全被他眼里的笑意遮住。
“巧儿,好好活着,还有,一定要幸福。”他说道。
不知为何,这一刻顾乔突然有种鼻酸的冲动。
“若是有朝一日沈昭欺负了你,我一定替你收拾他,管他是不是定国公府的公子!当然了,若是你看不上他了,想要回头找我,那也是可以的。”
顾乔被他逗笑,随后讲道:“你本来就是娘家人,凑什么热闹。”
顾凌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曾经一度以为沈昭是大舅子,他没戏,没想到没戏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我,我才是没戏的那个。”
他这一笑,扯得胸口上的伤口都跟着疼痛起来,只是他却说不清楚这是伤口痛,还是心口痛。
有些感情,又岂是那么轻易能够放下的?
但是他说更希望她好好活着、希望她幸福的言语,也并非违心。
若是只有自己身陷险境便罢了,一想到她有可能遭遇危险,他就……
如今他已经考取了武举人,等到春闱的时候,就算他考取武状元,他想要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也并非那尔虞我诈、波云诡谲的朝堂,而是这片苍茫辽阔的土地。
他要留在这里,又怎舍得将她也留在这里?
到现如今,他才发现,从他当初选择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从他向她告别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了不可能。
原来许多事情,早在多年前就注定。
原来许多事情,在多年前就早有端倪。
就像当初那个莫名对沈昭感到敌意的自己,就像当初总是忍不住惹恼她、引起她关注的自己……
等明白的时候,终究太晚。
“巧儿,如果重活一世,如果……“说着说着,顾凌觉得自己挺没劲的,干脆闭了嘴。
顾乔知道他应该自己能想通,于是讲道:“我听说你们伤员这两日要全部撤到营里去,我也在驿站耽搁了太久,家里人担心不说,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我们就此别过吧。你好好养伤,到时候来肃州城,我请你吃羊肉火锅和辣子鸡。”
“好。”顾凌点头。
等顾乔走后,顾凌伸手捂住伤口,忍不住比较,如果是沈昭躺在这里,她肯定会不眠不休的守着吧?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奢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本就是一件自讨苦吃的事情。
罢了,既然都这样决定了,又何必在这里神伤。
“收拾东西,我们也准备走吧。”他对下属讲道。
*
这次鞑靼人绕行入关攻击村庄,并与西北军查探消息的先遣队伍碰了个正着,且一路东向杀到了榆关荡平县驿站的事情很快在肃州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今年天气冷、下雪早,鞑靼人早就没了吃食,所以将主意打到了关内。
大熙朝的富庶、稳定对于他们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所以他们不惜绕行几百里、冒着回不去的风险也要进关抢掠粮食,就是因为他们不抢也是死,抢了还有一丝活路。
而西边不止西北方向遭了秧,很快又传来了鞑靼人攻击西南方向的消息。
顾乔刚回到肃州,这个消息就传了过来。
大家只当鞑靼人这次疯了,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而顾睿却与孔威几宿未能合眼,两人都在担心大规模战事的爆发。
大雪封路,若是鞑靼人破了榆关长驱直入,届时将他们围困肃州城内,城内的物资终究有限,就是熬,也能将一城百姓熬死。
所以死守榆关,便成了重中之重。
榆关占据天险,位于两座雪山之间,地形险峻,这也是它难以攻克的原因。
鞑靼人若要绕行,往北途中要经历雪山脚下的荒漠,容易在其中迷失方向,往南要翻越雪山,所以像上次那样从荒漠中来了一只千人队伍已经实属不易,真正的大军要想入关,还是得从榆关走。
但这次鞑靼人从北面绕行也给孔威敲了一个警钟,那就是鞑靼人很有可能寻觅到了在荒漠里找到方向的法子!
所以他一方面担心这是鞑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一方面又担心鞑靼人真的会绕行,不得已只能派小支队伍去西南方向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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