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无故来宝陵自是有急事的。
对上女孩子看来的认真的目光,季崇言垂下眼睑,顿了片刻之后,便笑道:“我回来看看柴嬷嬷。”
七夕回来看柴嬷嬷?姜韶颜愣了一愣,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花,却又摇头笑了。
大概与什么节日无关,总是个节日,他离开宝陵也有好些时日了,是该回来看看柴嬷嬷了。
不过既然提起了柴嬷嬷,自是要问一问的。
姜韶颜想了想开口问季崇言:“柴嬷嬷怎么样了?”
季崇言道:“挺好的。哦,对了,她还吃了你的花糕,喜欢的紧。”
那一盒子花糕叫柴嬷嬷吃了大半,甜的,却又不至于太甜,适中刚刚好,甜而不腻,柴嬷嬷喜欢他也喜欢。
喜欢就好!姜韶颜再次点了点头,只是到底没忍住,心中一动问季崇言:“柴嬷嬷看到花糕……什么反应?她喜欢吗?”
姜韶颜想问的其实是花糕盒子。
作为江公独女,她委实“才疏学浅”的厉害,画画技艺更是差到底了,破有自知之明的她也只在走的亲近的人面前展露过自己“平平无奇”的才艺。
前世昏君还未展露出意思之时,她答应送赵小将军一副大作,思前想后,便准备画一副“长安小食图”给赵小将军。
待到昏君露出那几分意思,她也察觉到江家想要“顺水推舟”的想法时,便趁着还未被软禁的空档将画交到了柴嬷嬷手中。
柴嬷嬷知不知晓当时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姜韶颜如今回看过去时忍不住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形:瞧着只是个日常在赵家后院打转的嬷嬷,可那一日她送柴嬷嬷画时,柴嬷嬷发红的眼睛似乎又在告诉她并不是多想。
昏君盯上她的事或许在很多人心中都是清楚的,也包括她自己。
季崇言听她主动提起花糕一事,想了想,垂下眼睑,道:“柴嬷嬷挺开心的,挺喜欢的。”
开心?喜欢?姜韶颜苦笑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也罢,这些过往实在是令人不开心,能忘记也挺好的。
“晏城的事可还顺利?”姜韶颜一边走一边同季崇言说着,有一岔没一茬的闲聊。
季崇言点了点头,说道:“近些时日已略有眉目。”
方三小姐知晓那钱庄账房里有问题,却找不出问题所在,眼下方大小姐接手之后,已经提前派人去接洽林彦,表明在重查账目了。
另一面,关于陈万言这个人,他们也查到了一些眉目。
一个多年的老县令或许会是吴有才那等“无为”县令,却绝不会是陈万言这样的人。
所有的事情都要上溯至二十年前,再加上柴嬷嬷受伤这些事,如今在手的证据都指向了那个时候。
不过这些糟心事暂且就不用叫姜四小姐知晓了。
季崇言抿了抿唇,看向前方街头高高挂起的灯笼——这应当是宝陵城庆贺七夕搭建的灯会了。
“姜四小姐,”季崇言抬眼看向那一排高高挂起的灯笼,突地开口问她:“你看过灯会吗?”
灯会当然看过,元宵的、中秋的,一年有灯会的节日可不止七夕这一个。
姜韶颜张了张嘴,正要开口,那厢的季崇言却双目亮晶晶的看向前头的灯会,一脸的期盼之色:“我还没看过灯会呢,姜四小姐!”
这幅仿佛打从出生起就没参加过灯会的样子,看的姜韶颜忍不住扁了扁嘴。
季崇言没参加过灯会?骗谁呢?他陪着天子年年参加宫中灯会,长安城哪个不知道的?
聚集了整个大周手艺最厉害的工匠的灯会难道还比不上宝陵城这“寒酸”“不过尔尔”只有半条街的灯会?
小白菜在骗人。这一点姜韶颜心知肚明。
可面前这张双目亮晶晶的脸却又委实没有半点骗人的样子。
姜韶颜吸了吸鼻子,仿佛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先前对着钱氐书的那股子久违的茶气似乎又来了。
大抵是许久没有在她面前展现茶气功底了,久到姜韶颜自己都要险些忘了这位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不过对着她茶气……姜韶颜有些难以理解。
可对着面前这颗卖相委实够好的小白菜,再一瞧那张往日里艳丽奢靡的脸此时那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委实令姜韶颜有些受不住。
素日里自诩鉴茶达人的姜韶颜不知是不是这两日同方知慧待久了,沾上了方知慧的毛病,总感觉对待茶气的“功力”弱了不少。
对着明知在装的小白菜,姜韶颜在要不要拆穿小白菜之上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看就看吧!其实这灯会倒是不稀奇,看灯会还不如看小白菜的这张脸。
灯下看美人,这张艳丽奢靡的脸比起素日里多了不少柔和。
姜韶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方知慧口中“无趣”的七夕灯会上逛到灯会结束才回去的。
印象里自己似乎吃了几串味道平平无奇的小食,同一群大小孩子争抢着看了钻火圈的戏法,还去套圈的小摊上套了娃娃。
即便是套圈的小摊,今日也是应节的,摊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牛郎织女,姜韶颜却发挥超常,将摊上摆在最远处做个摆设的高大王母给套了。
大抵也是已经在姜韶颜面前暴露过身手了,季崇言没有藏拙的顺手将一旁的天帝套了。
旁人套了一对牛郎织女,她和季崇言套了一对天帝王母。
而后就是看灯会了,灯会也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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