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人加起来必须是单数,送亲的人也要是单数,两边人往一起一凑,就是成双成对的意思。
娘家这边是新科丈人带队,小舅子是必须去的,就是没有小舅子也得找个亲属或是邻居家的男孩顶上,这叫压车,意思是女方家里有人,男方你招量着点,欺负咱咱就干,哈哈。
迎亲送亲这边还得有一对金童玉女,就是一对男女小娃娃,女方家出男娃,男方家出女娃,要陪新娘郞坐头车,过去了以后还有他们的任务。
孙爹家最小的是小平姐,年纪大了,由张兴明家老三顶上,一听说能赚大红包,张兴兵同志眼睛瞪的大大的,小脸红扑扑的,恨不能马上就到了大李家。
也有一些地方是女方家出一对男女娃的,不过很少。
出了屋门,李春波的第一个考验就来了,兰姐做为新娘子脚不能沾地,他要把兰姐抱到车上去。
李春波个子不高,勉强算一米七,很壮,兰姐有一米五几,稍有点胖,两人在楼门洞尝试了几个姿势都不行,最后李春波干脆蹲下,背着大姐出了门。
鞭炮声又响起来,洒糖的洒彩纸屑的,洒钢蹦的,跟在背着新娘的新郞后面,一路走一路洒,惹得边上看热闹的人群不时的乱起来,哄声不断。
兰姐这会也不哭了,一手提着新人盆,一手搂着李春波的脖子,不好意思的把脸缩在李春波脑后,不敢看两边看热闹的人。
张兴明安排的两个摄影师在人群中不停的跑动,在新人前后左右转动,找着角度拍照片,新娘家里那边昨晚就拍好了。
热热闹闹的走到车边,李春波的弟弟拉开头车的车门,满头汗的李春波侧着身子把兰姐放到车后座上,长长的出了口气,接过兰姐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汗,回头看向老辈,那是迎亲的总管。
老辈左右看了看,高声喊:“新人上车,娘家人上车喽,迎亲的人要陪好位置啊。”
于是两边人马汇成一路,相互让着上车。
张兴兵同志和李春波家过来的一个小女孩穿着新衣服,牵着手上头车,然后新郞新娘上车,四个人都坐在后座上。
这边李家来的老辈陪着孙爹上了二车,二哥做为小舅子上三车,这台车是他自己做,是不能用人陪的,前面说了,他这个位置是代表着娘家有人,不能和婆家人同流合污嘛。
张兴明左右看看,拉着自家老哥也钻到三车里,他们也是小舅子,这个无所谓。
后面是张兴明老爸老妈,本来老爸的意思是老妈自己来代表一下就行了,兰姐不让,非得两个人都来,两个人也由李家的长辈陪着上了四车。
再往后就随便了,反正见车就上,坐不下就去后面的大巴,这大巴可不是这时候本溪这边的公交车那种,走起来全车都响四处漏风,这是空调车,车座也是沙发样式的,比后世的长途大巴还要舒服。
所有人上车,摄影师到前面拍了几张照片,上了大巴,车队就启动了,开往李家。
其实本来张兴明是准备上录像的,虽然这年头拍照片的都极少,但弄台录像机对他来讲也不算什么事,电视台借就行了,不过兰姐没同意,觉得没必要,就只好照像了,反正也就是个纪念。
车队原路返回,这时候天已经大亮,雪停了,太阳当空照着,路都觉得好走了不少。
冬天走车就有一点最好,没有夏天那么颠簸,雪把路面全盖住了,被压的平平整整的,要不然往山里走,这一路可是够受的。
八点四十左右,车队转过一外山弯,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处院子外面,有人顺着雪路往那边跑,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叫喊着什么。
这边住户不是很多,房子没有挨着建,比较分散,家和家之间都留着大大的空场地,这会儿正好利用了起来,全支起了苫布大篷,贴着红色的喜字和对联,厨房这边的篷子冒着白色烟气,年轻小伙胳膊上绪着白色毛巾,不时的跑来跑去。
往远看,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大山,被大雪罩得又大又圆的山包,像一个一个刚出笼的白馒头。
山上树木不多,只剩下一根主干,稀稀疏疏的站在大雪里。
群山围绕之间,一片银白的大地上,十几户人家红砖红瓦的房子点缀在那里。
车开近了,那边鞭炮就响了起来,一大群这时候没活的年轻人围在路边看着开过来的车队。
头车开到离院子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来,后面车依次顺着停下,摄影师从最后的大巴上下来,疯了似的往前面跑。
这边院子里,李春波的父母已经穿着新衣服走了出来,迎向车队。
李春波最小的弟弟捧着一双用红布包着的红色鞋子飞快的跑到头车这里,李春波这才下车,接过弟弟递过来的新鞋,李弟向兰姐鞠了个躬,大声说:“嫂子好。”
兰姐大声答应了一声,递了个红包过去。
李弟接过红包就要打开看,被李春波照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李弟拿着红包嘴一瘪,说:“嫂子我哥打我。”兰姐脱下自己穿过来的鞋,说:“没事,等晚上我帮你削他。”李弟看了自己哥一眼,说:“行。”转头跑了,边上看热闹的哈哈大笑起来。
摄影师在边上笑着抓下了这一幕。
李春波帮兰姐换好鞋,扶着她下了车,这边鞭炮又再次响起来,彩纸屑糖果钢蹦不要钱一样洒向新人和四周。
“娶新媳妇喽~”嗓门大的帮忙全喊起来,人群变得热势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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