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普通民居,竹篱短墙内只有三间土木结构房体,一个丫鬟和一个仆人正在院中忙着轧草洗衣,半掩的窗子后面,一个面容俊俏,身材修长的‘男子’正把卷研读。
不过他的心思好像并没放在书卷上,一双盼子游移不定,显得心事重重。
此人自然就是李云儿了,他自从和李紫阳分开后,便用白绫将胸口裹住,束发高冠扮作读书人,假托带着兄长避难落住下来,每隔几天,城中商铺便会送来米面,生活倒也自在。
不过时局动荡,安逸清闲也难免提着心眼,加之田丰接连两个月都不见动静,心里也着实犯急。
说起田丰,李云儿心头也满是不解,受了那么重的伤,按理说没个把月伤口都未必好转,可奇怪是才三五天的功夫,十几处伤口纷纷结痂脱落,肌肤光滑的宛如新生儿。可奇怪的是,他一天天气色呼吸都有增强,却偏偏不醒。
从最初的惊讶到慢慢开始观察,他发现田丰一直将长剑抱在怀中,如何也不肯放下,似无意又似有心。而丫鬟春儿还说晚上三更之后,田丰双手会自动拔剑。
好奇之余她也曾去看过,确实如丫鬟所说,不过那拔剑归鞘的动作带着几分诡异,竟然一丝响动没有,让人每每想来就心里发寒。
“公子!大柱儿回来了”!
正在李云儿出神的功夫,柴门一开,一个健硕家丁牵马进入院中。而春儿和另外一个男仆赶紧上去搭手,从马上卸下蔬菜,肉类,米油等杂物。
“可有什么新消息”?
李云儿拿着书卷隔着窗子问道。
“回公子,北魏大军眼下正在清剿零陵,鲜卑,羯,羌等势力,雍州刺史杨素则于虎牢、兴城守将结成掎角之势,局面暂时稳定。而城中米面油的价钱飞涨,加之灾民遍地,一时有些混乱。”
大柱儿躬身回道。
“江南有消息么”?李云儿皱了皱眉修眉,继续问道。
“回公子,吴管事从盐贩子手里得到音信,说老爷等人已在丹阳郡安身,特意嘱咐公子不用担心,一切以安全为重”!
李云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开始看书。
这三个仆人都是两代为奴,衷心淳朴上没的说。加之李紫阳为人老道,特意将其家眷带过江南,就怕给自家女儿留下隐患。
而拴马喂草,洗衣摘菜,劈柴煮饭等杂物三人干起来自是顺手,待将全部处理妥当以到了中午,主仆四人分坐两处刚要举筷用餐。
“哈哈哈,几位贵人好生清闲,不劳不作三餐有肉,真是羡慕死我了”。
李云儿抬头看去,就见柴门被一把推开,阔步从外面走进来五个膀大腰粗的汉子,
为首一人环口虎目,年约三十来岁,此刻正笑嘻嘻的看着屋内众人。
这人名叫袁山,是此处的里正,平时负责管理村中治安税收等杂务。若放在以前,李云儿自然不把他放在眼中。可现在兵荒马乱人心浮躁,哪里还有贵贱高下之分。
这两个月来,他们已经被袁山诈了十几两银子去,也都睁只眼闭只眼的放任了,没想到今日又来闹事,还带了几个帮手,看样子来者不善。
“里正大人这是何意?我等落住此间虽仓促,但乡上有备案,城中有保人。处处按照规矩行事,难道还有何不妥么”?
李云儿自小在大户间生长,三番两次的被欺压,声音难免冷硬。
袁山见对方连屋子都没出,脸色一冷嘿然到:“哪里,奉上方命,近日有流寇窜入留城境内,要我等仔细盘查,不可放纵宵小之徒”。
说完抬手一指右侧房屋,“听闻你那兄长浑身创伤,疑似刀剑所留,特来盘查一二”。
想找事,借口大把抓。何况人家有个里正的头衔,怎么说都成。李云儿紧咬贝齿,筷子往桌上一放,对大柱使了个眼色。
大柱点头起身走出房屋朝袁山深打一躬:“里正大人息怒,我等避难之人,无非想保存朝夕,苟全性命。若有什么用的找的,还请示下”。
袁山呵呵一乐,心说还是你门清,其他的都扯淡,大爷当然是奔钱来的了。
“恩,通情达理就好。原因无他,今年的赋税太重,而咱这屯子都靠养蚕抽丝为业,时局不好,砸不上价钱。赋税有些缺口,还请贵人多多成全”!
大柱儿一听脸色发黑,雍州蚕农自古富庶,往往一个村子就交出千余两税收。袁山张口就要他们补全,那要补多少?
“里正大人,我等都是逃亡之人,身上几十两银子都是变卖田产得来的,如何够补全令地赋税之用?我这有十两银子孝敬,要不您抬抬手”?
说完将一锭银子忙塞了过去。
“滚!你当我要饭的么?既然没有,我今天便将你主人拉去查个底掉,到时看你们怎么说”!
袁山本就会些拳脚,一扒拉便将大柱儿推翻在地,随即一挥手,后边四个大汉便朝左屋冲去。
齐国的一些山村本就有欺生的毛病,李云儿以为大不了给点银子打发了,没想到对方如此强横。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四名大汉已经冲进田丰所在的房间了。
“呦呵!老大,这儿有一副盔甲和一对不棍不棒,金灿灿的家什,快来看看”!
袁山双目一亮,几步就抢入房中。而李云儿等四人再想阻挠已经晚了,被一个壮汉推推搡搡堵在门外,怎么也进不去。
只见屋中布置简单,墙角十字柱上挂着一顶寒铁盔,两边横披鱼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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