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的时候,黛纥带着江舒珧进了宫。
昌文帝此时还在为陈到告状的事情头痛。
陈到几乎是刚离开瞩天门就回家换了官服,随后匆匆忙忙的进宫。粟林看到前来求见的陈到,眉头一皱,心想着孙子又要来告状了,又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倒霉。
“粟大官,劳烦通传下陛下,下官有要事禀告。”陈到一眼瞧见了正想往里面走的粟林,急忙喊住。
粟林此时只痛恨自己为什么非要到外面俩透气,好好的看昌文帝刚写的字不好吗?虽然皇帝写的字的确不太好看,但胜在不用面对这个破落户啊。
粟林只好假装刚看到他,打了个躬,问道:“陈枢密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瞧您这一头汗,快些擦擦。”粟林没好意思说,你这一身汗臭味儿,别说是进去见皇帝,连我都嫌弃你。
陈到只好扯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黄豆汗,恭恭敬敬饿说道:“多谢粟大官关怀,只是下官实在有急事要禀告,烦请通报下吧。”
粟林没法儿,只好转身去请命,随后出来领着陈到进去。
昌文帝每次见到陈到就有点不耐烦,说是讨厌,但不至于。毕竟陈到当年二甲传舻的文章举朝赞叹,作为同期的新科状元都没有他升职升得快。这个人虽懂为官之道,却又十分有才干,唯一不足就是嘴太碎,同僚给他娶了个诨号叫“南门原著”。
只因为长汲南边是征麾门,往前再走五里地是民间的浣衣局,富家太太的衣服都往这儿送,于是便有一大群老少妇人聚在一起,他家长你家短的,长汲哪家干了啥他们都知道。同僚都觉得陈到的形象作为跟他们并无异常,今天说这个明天说那个的,久而久之“南门原著”就叫开了。唯一不知道的只有陈到,毕竟他抠得很,衣服什么的都是不会拿出去洗的。
此时昌文帝写字的兴致正在头上,手气笔落一顿挥毫,一个好字落在纸上,就要起笔。正好要收尾,陈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变拜边喊:
“官家,宰相大姑娘行为失当,不宜为县主,请官家收回成命。”
昌文帝本来信心满满的一个好字,被陈到这么一吼,收尾没收好,心中气结,随后将笔一扔。坐在蟠桃盘龙太师椅上气鼓鼓的喝了杯冷茶,随后抬眼一瞪陈到,陈到埋着头,没看到。
“朕还要写字呢!你咋咋唬唬进来成何体统,你毁了朕的字,若说的事情没有字重要,朕砸死你!”
陈到心知皇帝此时气结,但怀着一颗忠君之心的他应当不畏强权,于是继续趴着,许是跑的太急又突然跪着有点头晕,把今早在瞩天门的所见所闻说完的时候,汗滴着把跪下那一片全打湿了。
昌文帝坐着看不到陈到现在的状况,心里的气稍下去了些。黛纥跟江舒珧去岁因为给他过龙诞闹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时还感慨两个孩子因为自己闹出了这么劳命伤财的事情,狠狠的惩罚了他们一番,自己也连着跟大娘娘吃了一个月素。突然想到大娘娘自己又有点想哭,大娘娘并非生身母亲,却依旧当自己亲儿子教导。幼年时期的场景仿佛又在眼前,大娘娘最知道自己心内所想,昌文帝有时候都在想,大娘娘是自己亲生母亲该多好。
一时之间想的有点远,差点忘记了跪在下面的陈到,昌文帝清了清嗓子,叫他起来说话。结果这一叫确是没有回音。粟林赶紧上前去拉他,结果这一拉陈到顺势跟着倒在地上。惊的粟林赶紧叫身边的小内侍去叫太医。
这边太医紧赶慢赶的来到不闲斋,伸手把了把陈到的脉,回头给粟林说是因为陈到本身就气血不足,匆忙进宫气急又过于劳累,气血滞留引起的晕厥,通风处休息一会儿,醒来喝点黄芪水便好。于是在粟林的吩咐下让去抓点黄芪给他煎水,转头又问昌文帝该怎么办。
昌文帝又气又忧,本来是好好写字结果闯进来这么个泼皮,话没说透还晕倒在自己书斋,传出去还不得说是自己苛待官员。气不打一出来的朝着粟林呵斥着:“怎么办,吾能知道怎么办!给他弄偏厅去,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叫吾。吾还要写字呢,出去!”
粟林被吼得赶紧叫人给他抬到了偏厅,留了个小内侍在旁边照看,说是醒了给他喝黄芪,然后道不闲斋去。
昌文帝见这些恼人的走了以后,练字的兴趣全无,只好拿着折子挨着看。每天的休息时间只有5个钟头,以前大娘娘在的时候老是劝自己不用这么劳累,术业有专攻,昌文帝当了皇帝,管好官员就行。现在倒好,陈到这种碎嘴子生怕自己皇帝做的太闲了,这种事情不去让专门管这些的人出面,反而告状到皇帝头上,还把自己整晕倒了,还要喝皇帝的黄芪。要是在午膳的时候醒了,是不是还要皇帝留他吃饭!
不过陈到并没有在午膳的时候醒,他这一晕就晕到了下午。
这边黛纥带着江舒珧进了宫,在虔门下马之后就着急赶往了不闲斋。黛纥见粟林不在门口候着,直接进了不闲斋。粟林正在外间等着伺候,一见两个姑奶奶来了,本就因为上午陈到告状挨了一通骂。心下想着这真是黄历今天写了不宜出门,他以为这两位是听到了陈到告状的风声。想说冤家聚头都在今天了,自己这个无辜人员造了什么孽啊。
于是赶紧上前打躬:“公主、县主万福,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要告与官家?”言下之意不要紧的话就赶紧走吧,陈到醒了可是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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