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红喝了一口,微微颔首,“论到汤饮,没有比上好的金华火腿配了笋片更吊鲜味的了。这汤鲜是鲜,笋片也做得嫩。只是鲜味都在前头了,后头的菜再好,总也觉得食之无味了。”
这些花船在湖面上悠然飘荡,应在湖面上的灯火倒影随着湖水波澜一同轻轻荡漾着,和着天上的圆月星光,简直分不清是人间还是天宫。
上官红正坐在大炕上靠着一个西番莲十香软枕看着书。殿中的灯火有些暗,谢家姑姑正在添灯,窗台下的五蝠捧寿梨花木桌上供着一个暗油油的银错铜錾莲瓣宝珠纹的熏炉,里头缓缓透出檀香的轻烟,丝丝缕缕,散入幽暗的静谧中。
船头上一片黑漆漆的,摆放着他亲手扎就的花灯,盏盏造型款式不同,有蝴蝶灯,有红纱圆灯,有五色龙头灯,二龙戏珠灯和画着温婉画像的人形花灯,花灯在船头竞相放出灿烂光辉。
她蹲下身,拿起乌沉沉的火筷子拨着火盆里的炭,底下冒出一阵香气,上官红嗅了嗅鼻子,喜道:“好香!是烤栗子的味道!”
琵琶伎所用的器乐中,只有这般凤颈琵琶音色最清,便横抱过琵琶,轻轻调了调弦,试准了每一个音,才开始轻拢慢捻,任由音律旋转如珠,自指间错落滑坠,凝成花间叶下清泉潺潺,又如花荫间栖鸟交颈私语,说不尽的缠绵轻婉,恍若窗外严寒一扫而去,只剩了春光长驻,依依不去。
白墨临是真的不会穿衣,对于繁琐的扣子,他自己根本就扣不住。用膳被人伺候惯了,吃鱼的时候都是下人把鱼刺挑的干干净净,偶尔挑不干净剩下一根小小的刺,准能卡住他。
这种熬粥的米是御田里新进的,粒粒饱满晶莹剔透,吃上去口感微甜,柔软却有嚼劲,最适宜熬得稠稠的,却入口即化。
你说一个穿衣吃饭都不会的人,还有什么能比过别人的。根本就是一个废物嘛!这句话司徒香香当然不敢说出来,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奴才,真惹毛了白墨临,受罪的还是自己。但是,有些道理还是需要慢慢给他渗透的。
白墨临成全了上官红的身份,在府里有了一席栖身之地。为着这个缘故,上官红也喜欢总跟着她,怯怯的,像是在寻找羽翼荫庇的受伤的小鸟,总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正直直地趴在地面上,一大片鲜血沿着铺地的地砖蜿蜒流了很远,他的背上,插着一柄短短的匕首。
此时积雪初定,间或有几株蜡梅正开得繁盛。那蜡梅素黄粉妆,色如蜜蜡,金黄灿烂一树,加上梅枝间新雪相衬,呼吸间只让人觉得清芬馥郁,冷香透骨。
手中原本本含起来的折扇突然打开,就好似暗夜里的优昙花乍然开放-般,刹那间芬芳扑面。而那素白色的扇面上,画着的恰巧也是几朵如烟似雾的优昙花,带着难言的冶艳和说不出的魅惑。
如此一来,司徒香香便更觉得寂寞了。像一根空落落燃烧在大殿里的蜡烛,只她一根,孤独地燃烧着,怎么样也只是煎熬烧灼了自己。
其中一个人,身材颀长消瘦,着一袭宽大的白袍,姿态优雅地站在那里。他的脸上带着半张冶艳的银色面具,只露出幽黑的眸,挺直的鼻梁,和优雅的唇。
旁人听了这一句还罢了,落在司徒香香的耳中,虽然说者无心,却直如剜心一般,一刀一刀剜得喉咙里都忍不住冒出血来。
白墨临凝立江畔,月色为给他那袭深紫色丝质长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霜白,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感觉到他是如斯的高大和挺拔,周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种气势,一种凌驾于云天之上的王者之气。
她死死抓着一枚金橘,直到感觉沁凉的汁液湿润地染在手上,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喝了口茶掩饰过去。
大街本就是禹都最热闹繁华的街市,这一夜,更是热闹,处处张灯结彩。店肆、酒楼、街摊。最极其热闹。有的大商户还在门前扭拉花、跑竹马、吹唢呐、甚至燃放一些烟火。
雪后的阳光虽无多少暖意,但与雪光相映更加显得明亮。多日来的积雪更是将御花园映得白光夺目,恍若行走在晶莹琉璃之中。偶尔有树枝上的积雪坠落至地发出轻微的簌簌之声,越发衬得周遭安静得仿佛不在人世。
从林子里曼步而出,越向外走,便越亮。请冷的月光先是照耀在她的墨发,再是眉眼,脖颈、腰身,然后,她整个人便站在了皎洁的月华下。
二人相视疑惑,只听得宫车辘辘得去得远了,那袅袅余音车过深雪,有两轮深深的印迹便似碾在了心上,挥之不去。
天空中的一轮露月慢慢地移到到了云层中,小院内愈发幽睹。住满了病人的村庄,除了病人偶尔的咳嗽声,再没有任何声音,到处是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如同荒城死域一般,没有一点生气。
上官擎天身上有隐隐的香气,那是帝王家专用的龙涎香。那香气沉郁中带着淡淡的清苦气味,却是细腻的、妥帖的,让人心静。
有清风悠然从窗隙间透进来,殿外树叶随着风声沙沙作响,不知不觉间秋意已经悄无声息地笼来。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边,暮色垂落,一种千军万马对峙时无形的杀气笼罩在心头,压得人好似要喘不过气来。
暖阁里竖着一对仙鹤衔芝紫铜灯架,架上的红烛蒙着蝉翼似的乳白宫纱,透出的灯火便落成了十八九的月色,清透如瓷,却昏黄地温暖。
他摇着折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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