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任仿佛像没有听到、看到这一切一样,依然在召集兵马,还向泠苞、邓贤等人派去了传命的兵卒。
“张任,你到底想要干甚?”
刘璝终于察觉到了张任的异常,他一伸手紧紧拽住了张任的衣甲,紧张地盯着张任,厉声喝问。
张任面无波澜,任由刘璝扯住了自己的衣甲。
“你还没看出来么,这仗,刘备赢不了!”
“胜负乃是兵家常事,但军令如山,你怎敢违令行事,难道不怕军法问斩么?”
“呵呵,时到今日,我还怕违令么?杨怀、高沛倒是奉命行事,结果稀里糊涂就死在了羌氐的伏击圈中,张飞却是领兵安然无恙地退了回来。你不妨好好想想,这仗再打下去,不管是输是赢,可还有我等蜀人活命的机会!”
“这,,,”
刘璝闻言如遭雷击,讷讷无言,无力地垂下了拉扯张任衣甲的手。
经张任这么一说,他心中同样是疑云重生。蜀地早有传言,刘备此次入川名义上是帮助蜀兵抵抗关西兵马的入侵,实际上是暗藏祸心,想要借此削弱蜀中兵力,鸠占鹊巢,夺取益州这片沃土。
加上蜀将杨怀、高沛等人意外中伏身死,蜀兵被无谓消耗在阳平关防线上等事情接连发生,刘璝不得不承认张任所说的猜测,是有很大可能性在接下来发生的。
不管定军山这一仗是输是赢,他们这些蜀中将领在后续对战关西兵马的战事中,会接二连三地被刘备的军令推入险境,直至阵前折戟、马革裹尸。
“难道今日军中之乱是你一手操持”
又惊又疑的刘璝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他脸色大变,抬头死死地看向张任的眼睛。
张任眼光却没有躲闪。
“不管是不是我,此战一败,身在成都的主公也该看清刘备外强中干、盛名难副的真面目,再加上我与泠将军等人一起弹劾刘备屡战屡败、n兵卒引发军中哗变。我看,这蜀中,都不会再有刘备他这个丧师败绩的外将的立足之地了!”
说完之后,张任不再顾及刘璝,拨马向后,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刘备麾前。
两军酣战之际,统帅刘备喜怒不形于色的稳重性格彰显无遗。
虽然接到了庞统遭袭、生死不明的噩耗,但刘备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心中的大恸,而是在维持对山头攻势的情况下,相机决断,阵前分兵弹压这突然出现的军中nn。
只要不让小乱演变成大乱,哪怕过程多一点曲折,士卒多一些伤亡,他相信自己依旧能够摘取胜利的果实。
至于庞统,刘备也只能暗自祈祷他吉人天相、安然无恙了。
可定军山下、走马谷地的蜀军形势,还是不如人意,甚至超脱了他的控制。
“报将军,蜀军异动,张任率兵退走了!”
“怎么回事,难道他没有接到孤的军令?”
刘备脸色终于有了变幻,他压低的声音中透露出了一股杀意。
禀报的骑士嗫嚅不敢言。军将陈到见状,心知任由乱局发展下去将彻底不可收拾,赶忙凑近刘备身边请命。
“将军,到请命,率兵截住逃卒!”
刘备脸上的肌肉痉挛了几下,还没下令,坏消息接踵而至。
“报!!!明公,泠苞部杀了明公派去的军士,临阵脱逃!!”
“邓贤、刘璝二部违抗军令,擅自撤军,将军”
转眼之间,己方军势急转而下,一大部分蜀地兵将竟然无视军令擅自撤退,就连刚刚自告奋勇、截击逃卒的陈到一时间也慌了心神,刘琰、士仁等亲从听到此等消息更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而刘备在脸色剧烈变幻之后,也长叹一声,发出了不甘的嘶吼。
“竖子坏我大事矣!”
仰首望去,尽管山头的兵卒还在前仆后继地发动进攻,他却已经预感到今日一战事不可为,一股寒流从他后背腾起,刹那间就袭遍全身,竟令他这副百折不挠的身躯微微颤抖。
蜀中风暴将至。@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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