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不要倚老卖老,等我征服了素利等部,会有新的宽敞地方给你的。”
作为一个蓬勃向上的草原nn,轲比能也得走上部落集权的道路,他一方面既要用军法来约束治下的小部落,另一方面则是开始削弱巫师此类会掣肘到自己决策和威望的人物。
“不要告诉我明天是什么样子,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骗天神,现在天还没有亮,我却看到自己比天黑前过得更坏了。”
“好,好。”再度被挑战到自己威严的轲比能气极反笑,他霍然起身,拔刀出鞘,那庞大壮硕的身躯与骨瘦如柴的巫师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我就打发你去一个绝对宽敞的地方。”
夜渐渐深了,大帐外传来呼呼的风声,哪怕是忠心耿耿为轲比能大人守夜的部落勇士,此时也不得不攥紧身上披着的厚厚的毛皮,踱到帐前的篝火边上取暖。
帐内,庆功的欢宴经过这段插曲,变得不欢而散。轲比能终究只是让巫师的徒儿将老巫师架出去,而没有当众手刃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巫。
很多事情,杀死一个人,不一定要使用刀刃。
冷静下来后的轲比能在心中默默想到,这是他在汉人身上认真学习到的东西。
琐奴、王凌还留在帐中,他们还要与轲比能商议更加重要的事情。
“大人,袁家的公子已经找到了。”
王凌此时红光满面,丝毫没有受到刚刚巫师大肆抨击汉官以及汉民的影响,言语之间掩饰不住激动之情。
他口中的袁家公子,乃是袁绍的幼子袁买,尽管袁绍的三个野心勃勃的儿子已经相继覆灭,不少袁家人也选择了向阎行卑躬屈膝,但依然还有一些袁家人逃出罗,流落塞外。
袁买就是其中之一。
这对王凌等投降鲜卑的士人而言,无疑是精神上极大的鼓舞,他们尽管为轲比能出谋出力,可内心深处“华夷有别”的观念已是根深蒂固,为此他们这些羁留胡地却又接受儒家教育的士人心中暗暗的羞耻感难以消除。
可在有了袁买之后就不一样了,他们这些投降鲜卑的士人转眼就变成了侍奉旧主遗孤、借兵胡族,忍辱负重、曲线谋国的大忠大勇之人。
中行说也可以变成是狐偃、介之推一类的忠臣义士。
琐奴也看出了王凌的激动,他对此嗤之以鼻。
轲比能倒是对这个费了王凌不少心力找到的袁家子弟有点兴趣,他是丝毫不在乎其身份的真伪,身上是否流着袁绍的血脉,但在有了这个袁买之后,他对付起那位如今已是称雄北国的汉人将军又多了一种手段,况且看王凌激动的模样,这个袁氏之子的号召力似乎不或许能够为自己的兵马日后进入汉地平添了不少助力。
当然,袁买具体功效如何,这都是今后的事情了。
眼下,轲比能最关心的,是那位汉人将军阎行对自己部落态度的转变。
在讨平乌桓,回到幽州之后,阎行除了大飨将士、修建庙祠之外,还召集边塞各部胡人来会,近处如上谷的难楼、代郡的无臣氐摄于关西强兵之威,亲自率部前往臣服,远在塞外胡地的素利、弥加、厥机三部也派遣部落贵人携带良马、名裘等礼物进献,更不要说已经沦为鹰犬、委质屈膝的匈奴人和辽西乌桓人了。
唯独雄踞草原、一家独大的轲比能既没有亲往,也没有委质,只是象征性地送了一些礼品。
这是一种公开布诚的试探,阎行想要借讨平乌桓塌顿之威,统合沿边诸多胡人部落,但轲比能却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发生。
为此,在阎行大会群胡、申明自己定下的新规则之后,就派遣年轻的幽地将领田豫率军进驻临近鲜卑、势力错综复杂的代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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