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贱人,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孟九思不动声色:“但是我想过了,约在杨柳坡不甚妥当,那里时常有流民,若冲撞到就不好了......”
孟婉仪几乎急不可耐了:“那如何是好,三姐姐莫不是打了退堂鼓?”
孟九思笑了笑:“妹妹为我筹谋良久,我怎会辜负妹妹的心意,这样吧,我回去修书一封,让红芍将信交给沈公子,另约地方。”
“这......”孟婉仪想说什么,想想又闭上了嘴巴,生怕自己焦急太过反惹孟九思怀疑,忙从嘴边挤出一丝笑容,“还是姐姐思虑周全......”
一语未了,就看见大丫头绿桑拿着一件茜素青色披风来了,孟婉仪忙掩了口。
“奴婢见过五姑娘。”绿桑先向孟婉仪行了个礼,又看向孟九思,“姑娘,起风了,你身子才刚好,怎么站在这风口处?”
孟九思笑道:“偏你这丫头事多,哪里就冷死我了。”说完,看向孟婉仪道,“若五妹妹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孟婉仪只得点头应了一声,心中惴惴难安的回了她所住的听风阁。
这件事是她的一块心病,好不容易撺掇着孟九思和沈群私奔,她又实在担心夜长梦多,出了什么叉子,令她功亏一篑,心里着实烦燥。
正巧她跨进院门时,小丫头六儿刚打扫完,端着水盆出来,不防头撞到了孟婉仪的身上,溅了她一身污水。
孟婉仪顿时大怒,伸手就一个大巴掌扇了过去:“不长眼的小贱蹄子,竟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人啦,找个人牙子来将她发卖了!”
六儿唬的骨筋酥软,连忙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姑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都说五姑娘孟婉仪温柔娴静,如弱柳娇花,风稍微大些就能将她吹坏了,唯有她们这些听风阁的奴才知道,五姑娘非但不是什么弱柳娇花,还是辣手摧花。
她发起狠来,比嚣张跋扈的四姑娘还厉害,偏大太太把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但凡她有了错处,大太太都帮她揭了过去。
“姑娘你何苦跟一个奴才置气,气坏了不值当。”这时,她身边的大丫头文珠急匆匆走了过来,劝慰道,“再说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只有买丫头的,哪有卖丫头的,她犯了错冲撞到姑娘,让管事妈妈来责罚她就行了。”
整个听风阁,也只有文珠敢这么劝她。
孟婉仪听了,脸上怒容稍减,但心头恶气还堵着:“那就让这个贱婢顶着满盆子脏水给我跪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再让管事妈妈来罚她。”
“好好好,姑娘莫要气坏了,不过就是要跪,也不要让她跪在咱们院子时,省得碍了姑娘的眼。”文珠拿出帕子替她拭了拭身上的污水,“姑娘的衣服脏了,奴婢先服侍你换身衣服去。”
孟婉仪这才罢休,二人掀帘入了内室,另一个大丫头文慧见她气色不善,也未敢多言,只是看了一眼文珠,文珠冲她摇摇头,又努努了嘴,示意她打水去。
一会儿,两个丫头服侍孟婉仪换了身崭新的衣服,文珠方问:“姑娘今儿这是怎么了,气性这么大,莫非是三姑娘那里......”
说到这里,勾起了孟婉仪的火气,她狠狠的击了一下桌子,咬牙道:“也不知三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推三阻四的,还说要修书一封给沈公子,另择相约之地,莫非她察觉到了什么?”
文珠蹙眉道:“这......不可能吧,姑娘行事如此谨慎,三姑娘心思单......”纯字没说出口,她及时收住了口,换了说辞,“三姑娘心思愚笨,她怎么可能察觉。”
孟婉仪手握住桌子边缘,想了想,手渐渐松开,点头道:“也是,三姐姐是个愚笨之人,还轴的很,她认定的事断不会轻易改更,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
她忽然顿了一下,抬起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文珠:“文珠,我发现三姐姐变了,从前她待我那样亲热,现在却有意和我生分,就在刚刚,她还将林妈妈杖责二十大板,这太不同寻常了。”
文珠掩唇一笑,故作神秘的眨眨眼睛:“这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我刚刚听老太太屋里的秋实说,将军要凯旋归来了,她如今有了撑腰子的,胆子可不就大起来了。”
孟婉仪眼神一亮,诧异道:“什么,父亲要回来了?”
文珠沉默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听到文珠的解释,孟婉仪心里松了一口气,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眼里崩射出嫉恨的火光,“父亲要回来怎么我半点消息都不知,偏偏那个贱人知道了,想想真是不服,同样都是女儿,父亲为何偏疼她。”
文珠笑道:“将军再疼她又能如何,左不过在家待个十天半个月就走了,到时她没了依仗,还不是要做回缩头乌龟,再说了,她今晚就要跟那个穷酸秀才私奔,许是憋屈太久,想着在走之前耍回威风也说不定。”
“……”
“只等三姑娘一走,姑娘你和薛小公爷......”
孟婉芳脸上晕起一层红云:“什么小公爷,他大哥才是正宗的小公爷呢。”
文珠笑道:“谁不知道薛公国府大公子是个连床都下不来的病痨鬼,指不定哪天就......”顿了顿,她将头凑的更近些,在孟婉仪耳边低低笑道,“将来袭爵的必是咱们家五姑爷。”
孟婉芳脸上红云更甚,几乎要红到了耳朵根子了,伸手拧了拧她的脸颊,笑道:“偏你这丫头贫嘴贱舌的叫人讨厌,以后可不许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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